常羽在聽見那句話之後,一臉吃屎的表情。
他走過去查看,常子顯抿着嘴不吭聲,被常羽扶着坐下,見他剛才一直盤着腿遮擋,此時一說開,露出腫了一圈的腳腕。
腳腕上海有兩個血窟窿,不怎麼流血了,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紅腫,但是沒有出現發黑變色的情況。
“什麼時候咬的?”
常子顯低着頭說:“昨晚上,在草叢裡。當時我手機沒電了。”
常羽冷漠臉,心中罵這臭小子真會找事:“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隻有腳腕不舒服,紅腫可能是上來的時候不小心崴到腳了。”
常羽心道崴得好,不然還不知道這人會跑到哪裡:“沒有頭暈惡心?”
常子顯說:“沒有。”
常羽見他還能生龍活虎抗到現在,估摸也不是什麼有毒的蛇,他沒有問常子顯在上面坐着看見他的時候為什麼不吭聲,但是也沒有再離開,冷着臉坐在旁邊,隻當沒常子顯這個人。
給陳銘打過電話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趕了過來,常羽站在旁邊,常子顯被人扶上擔架,擡出了山道,送進了救護車裡。
陳銘匆匆趕來,手中還握着電話,臉色不大好看:“二少……老總那邊……”
常羽擡了下手,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也跟着救護車後面的車一起過去了——常家剛回來的少爺受傷了,得去交代情況。
-
救護車的速度比常羽坐的車要快,常羽的車因為下班高峰期被堵在路上。
城市的夜燈五彩斑斓地閃爍着,他坐在駕駛座正後方,扭頭安靜地看向車窗外的夜景。
他不急着去醫院,也沒有着急的神色,到了醫院之後甚至是先去給自己挂了個号,讓醫生開了些胃藥和消炎藥。
做完自己的事情,他拎着一個裝着藥的塑料袋,打聽好常子顯的病房,才慢吞吞過去。
常家雖然養他,但是真正管他的人常青肅,他對常父常母隻有敬畏,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跟他們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常子顯的病房和他上次住在同一層樓,此時樓道上站着好幾個黑西裝的保镖,守在病房門前。
常羽走到門前,病房的門沒有關,他看見常母坐在床邊的,一向端莊的女人紅着眼眶,拉着常子顯的手在低聲說着什麼,是他少有的從常母臉上看見的來自一位母親的溫柔。
病房裡上演母子情深,常羽站在門外沒有進去,知道現在進去就是當電燈泡的。
最後還是坐在病房沙發上的常父看見了門外面站着的人,開口說了一句:“小羽來了。”
病床前的兩人聞聲扭頭看向站在門外的人,常羽頓了一下,遲疑地往裡面走了一步。
“爸、媽……子顯。”
常子顯看了他一眼,幾個小時前常羽就是這身打扮,現在整個人暴露在亮堂的燈光下,更是狼狽不堪,腿上和胳膊上都是刮痕,身上也有不少蹭上去的灰,沒一處是幹淨的。
他輕嗤一聲,心道他二哥這是在裝可憐給誰看呢。中間那麼長時間早就夠他收拾一下過來了,還穿着這身髒兮兮的。
常父看着他這身衣服,眉心有兩道折痕:“來的時候沒換洗一下?”
“沒顧得上……哥什麼時候回來?”三人把目光全看向他這裡,莫名有種一緻對外的感覺,常羽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看。
常父點了下頭,看向常羽手中的袋子:“青肅本來定了今晚的機票,聽到找到你弟後就取消了,你受傷了嗎?”
常羽搖了下頭,擡眼看向床上的人:“子顯養傷在山上不方便,我回去之後讓人把他的行禮收拾一下送過來——”
“小羽。”常母開口喊了他一聲,剛才那雙溫柔的眼睛隻剩下冷淡,“你跟來出來一下。”
常羽低下頭,跟在常母身後,但是始終保持三步距離,兩人一起走在走廊盡頭。
“啪——!”
這層樓很安靜,一個響亮的巴掌整個走廊上都能聽見。
躺在病床上的常子顯猛地坐直了身子,一雙眼驚訝地瞪圓:“媽?!二哥?”正要下床,卻見常父擡了一下手,走廊上的保镖把病房裡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常羽被打偏了臉,臉上登時火辣辣的,略長的指甲在臉上刮出兩道血痕,一下子腫了起來,手中的塑料袋子也掉在了地上。
常羽出乎意料地平靜:“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