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發完消息,沒等人回複,他就把手機揣兜裡,手剛碰上門把手,他突然停住,回頭看了眼屋子。
幾息過後,他又折回來,把需要換洗的衣服塞進雙肩包裡,拿了幾顆糖,一瓶水、才離開屋子。
他出門的時候看見常子顯在樓下跟人交談,似乎是察覺目光,常子顯正要轉身往樓上看,常羽直接掉頭,繼續往樓下走。
不料常羽剛出樓道,就見常子顯堵在前面。
“二哥,員工食堂窗口裡一直給你熱着飯……”
沒等他說完,常羽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背着包走人。
常子顯掃了一眼常羽不合身的衣服,擡腳跟在常羽身後,隻見常羽推着山地車往外走,常子顯也早就備好了山地車等着他,兩人一前一後地從大門出去。
常羽飛快地蹬着車,一路上沒有絲毫停歇,企圖把身後的人甩掉,但是常子顯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看着瘦弱,耐力不錯。
常羽近一天沒吃飯,又劇烈地騎了半小時車,胃部燃起熟悉的灼燒感,他猛地擰住刹車,一條腿支在地上,更顯得腿長腰窄,冷漠地看向常子顯。
“你跟着我做什麼?”
常子顯一臉無辜,嘴角上揚:“二哥出來兜風,我也出來兜風,這山上就一條路,我還能往哪裡走?”
再騎車不到一小時就會到昭瓷,常羽本能地不想讓常子顯跟過來,他對着前路擡了下下巴:“那你先走。”
他從包裡擰開那瓶礦泉水,兩口喝下一半,略顯冰涼的水暫時緩解了胃裡的火熱。
常子顯沒動,目光再次從常羽不合身的領口劃過,盯着脖子上被撓出來的印子,直勾勾的看着人。
“二哥,我生日的時候一直在等你過來。”
常羽握着礦泉水瓶的手漸漸收緊,瓶子被捏的嘎嘣響:“你這人真有意思,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想要什麼?”
常子顯眸光輕閃,腳輕踩了一下腳踏,車子離常羽更近了一些。
“二哥,當初那股票是你自願給我的,又不是我主動要的,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常家的東西。”
“我也沒想要二哥的什麼,那話就是字面意思,讓二哥下山陪陪我。”
常羽望着常子顯偏執的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下意識想抽煙,口袋卻是空的。
常子顯見狀上前遞煙,從煙盒裡推出一根遞過去。
常羽瞥了眼,心道自己還能怕了這小子不成,便擡手夾住,常子顯又湊上來給他點火,态度上挑不出毛病。
常子顯看着常羽吐煙,身體前傾壓在山地車手把上:“二哥,你要是真不想在山上呆着,不如我幫你跟大哥說說,讓你下山?”
常羽眯起眼,目光審視且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卧的青年。
常子顯每次都是嘴上喊着二哥二哥,那雙眼一直盯着他,就是為了看他笑話,似乎他常羽狼狽,他常子顯就快活。
嘴上說着幫他給常青肅說話,實際上是想讓自己求他,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不巧,他常羽也是個犟種,就是不喜歡讓讨厭的人如願。
常羽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屈指把煙頭彈在地上,一隻腳慢慢碾了一下,在常子顯湊上來的時候噴他一臉二手煙,沒等人反應過來,常羽繼續往前趕路。
*
天色漸暗,黑豆叼着田鼠在屋檐上翹着尾巴走路,屋檐上響起細微的瓦磚挪動的聲音。
馮鈞擡頭望了一眼,繼續把花園裡的東西收拾了,一摞疊着一摞扔進袋子裡。
等收拾完,花園裡瞬間秃了許多了,花草七零八碎地杵在那裡,獨徐隆雲栽的韭菜好生生的,馮鈞沉思片刻,又把剩下的花也拔了。
收拾好院子之後,他把有些涼了的粥端進去熱,打開手機時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十分,這時,有一條消息發來。
常羽:鈞哥,今天有點事,就不過去了。
馮鈞看了幾秒,把手機放在一邊,關了火,沒再理鍋裡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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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羽最終還是沒過去,常子顯跟他跟的緊,隻好又調頭回去。
他算是發現了,隻要自己一出門,常子顯就會騎車跟着他,反而老實呆在山頂,這人才不跟的那麼緊。
常羽圖眼不見為淨,就悶在自己屋裡,不料這人還會敲他牆壁。
半夜裡他社交賬号解除禁言,正跟網友對罵,冷不丁身側的牆被隔壁住着的人敲了敲:“二哥,早點休息。”
常羽臉一黑,有些萎了。
他輾轉反側,半夜又給常青肅打電話,這次電話被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