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則消息馮鈞沒有回複,常羽也沒放在心上,一覺醒來這件事就被抛之腦後。
等今天的大太陽出來,常羽就帶上棒球帽,穿着短袖短褲,悠悠地騎着山地車往昭瓷跑。
昭瓷這回敞開着門,常羽停下車的時候還覺得詫異,以馮鈞的性格,不鬧幾天别扭,還主動把門敞開了?
他從大門口探頭往裡望,看見了上次那個大爺在馮鈞種的花前站着。
常羽笑了:“貴大爺!”
“你也來找馮鈞啊。”他一邊說,一邊很自然地邁步進來。
但大爺今天看着心情不好,瞥了常羽一眼,鼻腔裡重重冷哼一聲。
常羽隻當沒看見,扭頭就往昭瓷的正堂裡鑽,正堂裡馮鈞正拿着雞毛撣子清掃架子上的灰塵,見常羽過來,表情波瀾不驚。
常羽湊上去,小聲咬耳朵揶揄道:“你怎麼惹大爺了?”
花園前的徐隆雲又冷哼一聲,對着屋裡的人大喊:“你這回要是再把我種進去的東西給拔了!我以後就再也不給你送我種的菜了!”
常羽回頭一看,見大爺腳邊還放着一個袋子,老人正俯身把裡面的韭菜苗栽進去。
馮鈞淡定地掃完博古架,轉身就去收拾工作台。
常羽看熱鬧不嫌事大,揚聲一喊,跟大爺統一了戰線:“大爺您别氣,我幫您教訓他!”
常羽對着馮鈞的背影揮出邦邦兩拳,又屁颠屁颠走過去:“最近怎麼樣?”
馮鈞擡眼。
“有沒有感覺我幾天沒來,少了點什麼?”
馮鈞:“……”他把手中的抹布擰幹水,随口問,“家裡那邊沒事了吧?”
“有事我還有空來找你?”常羽反問了一句,目光一掃,端起桌上的茶就往肚裡灌。
馮鈞看着常羽手裡的茶杯,默默移開目光繼續幹活。
大爺把韭菜苗栽好之後,就帶着袋子氣呼呼離開了,常羽連喝幾盞,補充好因出汗流失的水分。
他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會,打量一圈,見馮鈞在搬什麼東西。
馮鈞今天穿着黑色圍裙,手上帶着白手套,白色棉質短袖,整個人看上去就是白的白、黑的黑,是一個極其簡約而單調的顔色。
此時男人懷中抱着一個大袋子,手臂肌肉隆起,肩膀厚實,窄瘦的腰被圍裙束着,隻有親自上手,才知道那腰蘊藏着怎樣的力量。
常羽微微側身,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馮鈞忙來忙去的身影,目光随着馮鈞的動作,看着那肌肉隆起、平複、隆起、平複。
掙紮幾秒後,他也跟着起身:“是搬這些東西是吧?”
常羽随手指了一下,剛才大概也看出來了,就是把門廊底下的那幾袋子東西搬到拉坯機旁邊,他一邊過去,一邊利落地把衣角塞到短褲裡,下擺晃動掐出一段勁瘦腰身。
俯身,伸手,沉氣,手臂發力——
“嗯——!!?”
常羽悶哼一聲,拎着袋子兩邊的角,一時沒擡起來,餘光中看見馮鈞正站在正堂裡看他。
常羽:“……”
他暗中使勁,确實是提不起來,隻好裝模作樣地直起差點閃到的腰。
常羽面上淡定地問屋裡的人:“這些袋子裡裝的是什麼?”
看着東西不大,搬起來死沉死沉的,常羽伸手戳了一下,還有些軟,凹進去了。
“做陶瓷用的泥,一袋有一百斤。”
這死沉玩意居然才一百斤?!
但是一百斤的人他抱得起來,一百斤的泥卻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