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來後,常羽腦子就亂嗡嗡的,不知道是昨晚氣的,還是做夢後勁太大,現在人還透着三分呆氣。
直到天上響起了悶雷,常羽擡起頭,看見從山頂上滾下來的雲霧。
“卧槽!”常羽起身,碩大的雨點吧嗒落下,他跑上去推自己的山地車,正想着先去哪裡躲雨的時候,昭瓷的大門在大雨中悄無聲息地開啟。
男人撐着黑色雨傘,聲音不算大,剛好穿過雨幕:“進來。”
常羽被馮鈞拒之門外好幾次了,甫一見昭瓷對他敞開了門,一時愣在原地。
馮鈞站在門裡:“山裡下雨,路上危險。”
常羽回過神,放下手中的車趕緊跑了進去。
短短不到一分鐘,他肩膀上淋濕了一大片,布料黏在肩膀上,略長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之後有些擋眼,給人增加了幾分陰郁。
馮鈞知道這雙被遮擋的眼睛有多明亮,他讓人進來,卻見那雙眼跟蒙了塵似的,蔫蔫地站在他面前。
“謝謝鈞哥,我避會兒雨。”常羽站在檐下,回頭見門前的雨變成瓢盆大雨,地上被雨水激起水霧,薄薄地籠罩在地上。
馮鈞沒多說,撐着傘把人領進堂屋裡,他把傘靠在牆角下,正堂裡露天的四水歸堂因為下雨而不停地嘩啦作響,裡面的鯉魚東西亂竄。
常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人領進了屋子。
他回過神,第一反應:“我沒敲門,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馮鈞不急不緩,泡着熱茶:“碰巧了,我本來要出門喊黑豆回來。”
“那你剛才不喊?”
“雨下大了,它應該會先找個地方躲一躲。”馮鈞擡眼,“你感冒了。”
常羽還有些疑惑,但是沒有精力再問下去了,本來就沙啞的聲音、鼻音更重:“唔。”他知道自己現在狀态不好,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懶懶一靠。
“有沒有感冒藥,或者給杯熱茶也行。”
他今天格外狼狽,沒有像之前那樣不着調,說完之後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自己額頭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常羽掀開眼皮——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
“體溫38°9,先吃退燒藥。”
馮鈞看了眼溫度計,垂眸看向被燒得滿臉通紅的常羽,又道,“濕衣服也脫了。”
常羽正對上馮鈞低頭看他的目光,天陰沉沉霧霭霭,男人眼眸也像寒潭深淵,他一時愣住,沒由來的,他突然想知道馮鈞在想什麼。
為什麼沉臉?生氣了?覺得他麻煩了?
他确實應該覺得麻煩,誰讓他把自己領進來的。
常羽心中來了脾氣,生病讓他忍不住委屈,心裡又開始惡狠狠罵馮鈞活該,活該把自己帶回來找麻煩,他今天還就賴住了。
常羽開始胡亂點着頭,因為發燒感冒頭沉的厲害,差點從椅子上一頭栽下去,多虧了旁邊有人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常羽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那隻手看了會,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要做什麼。
馮鈞隻好讓他老實坐在椅子上,端起旁邊沏好的一杯退燒藥給常羽遞送到嘴邊。
常羽嘗了一口,做羊駝吐口水:“呸。”
他正生氣,威嚴不能忤逆,全然忘記這藥還是自己給馮鈞讨來的。
馮鈞看眼前的青年燒糊塗了,舉着手中的一杯退燒藥,頓了幾秒,捏住常羽的下巴直接往口中灌。
他屈膝壓住常羽亂蹬的腿,一隻手灌藥,另一隻手鉗制住常羽的臉,任常羽怎麼掙紮拍打,絲毫沒有阻止對方的動作。
末了,他又捂住青年的嘴,防止人吐出來。
“你不咽下,我就再灌一杯。”
青年像是聽懂了威脅,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冒着水汽。
馮鈞松手,青年臉上登時顯出一個被捂出來的手印,下巴還青了一塊,嘴唇紅豔豔地張着喘氣。
他垂下目光,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又走過去把常羽上身濕了的衣服給脫了,正要拽起旁邊的衣服給人套上,腰間忽然纏上一雙手,藤蔓一般纏上他的腰。
青年光裸着上身,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頭發柔軟而略長,若是手指插入發間,想必是上好的綢緞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