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告訴别人,霧山隻是回家了。
結城未已輕輕挑眉淺笑道:“諸伏景光,是你自己在怪自己吧。”
他漸漸收起笑容,看着諸伏景光的眼睛說:“我沒有怪你,每個人的人生不同,霧山天和走到那就結束了,但你還沒有。”
諸伏景光的睫毛輕顫,身體好似被定在那裡。
耳中“嗡嗡”的噪聲在這片安靜的天地裡十分明顯。
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噩夢仿佛有了原因。
這幾年他迫切地想找到結城未已,想知道他會不會怪自己害死的霧山。
他沒法向霧山天和的家人求證,結城未已便成了他掉下懸崖前的那那一條藤蔓。
每個醒來的夜晚他都會問一遍自己:後悔嗎?
怎麼會不後悔。
如果當初死的人是他……
他設想過很多次,每一次霧山天和都會成為一名仕途坦蕩受人尊敬的優秀警察。
“怪自己嗎?”諸伏景光自言道,“或許吧。”
“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結城未已,“我記得卧底回去你們警方應該會給你們做心理測試吧?”
諸伏景光點點頭,确實有這回事。
“他們沒發現你有點問題?”
諸伏景光露出點笑來:“發現過,我騙過去了。”
或許是小時候有過看心理醫生的原因,他稍稍刷了點手段就躲過去了。
不過還是多虧了當時警局請的心理醫生能力不太夠。
他知道自己應該積極地去治療,但他又自虐般地想懲罰自己,又或許是還罪吧……
“還是早點去看看醫生吧,”結城未已嫌棄地看着頹廢的諸伏景光,“我先走了。”
諸伏景光當即變回結城未已熟悉的諸伏景光:“等等,還有正事沒說。”
結城未已詫異地回望他:“還有正事?”
“這是霧山要我交給你的,”諸伏景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給你,抱歉。”
結城未已拿過信封。
看起來還挺新的,信口一直密封着。
“還有事嗎?”
諸伏景光忍不住多說幾句:“你多注意點安全,有什麼事和我說,我會幫助你的。危險的行動最好和我說一下,别一個人逞強,有什麼需要也可以和我說……”
“知道了。”
結城未已之前聽霧山天和說過諸伏景光很能說的,今天他也算是體驗到了。
“我都知道了,有機會再見。”
結城未已趁着諸伏景光被自己打斷的間隙快速溜出去。
再次回到警局門口時,安室透他們已經出來了。
田中美子和灰原哀已經離開。
柯南:“結城哥哥你去哪了?”
“去逛了一會。”結城未已摸摸柯南的頭說。
他看向鈴木園子:“園子小姐說有事想和我聊?”
鈴木園子:“嗯嗯,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家裡人想讓我問問天和表哥有關的事啦,我們現在就找家店坐下來聊聊?”
“當然可以。”
毛利蘭:“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柯南捏住結城未已衣角道:“結城哥哥,我可以和你們一塊嗎?我也想聽聽霧山警官的故事。”
鈴木園子:“不可以小鬼!”
“好吧,那結城哥哥再見。”
安室透也笑着道别。
警局外就剩下他和鈴木園子兩個人。
結城未已不用猜都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上至少有兩個監聽器。
警局附近的一家蛋糕店裡,空調的冷氣剛好。
結城未已時隔多年,再次坐在這家蛋糕店裡。
“結城先生,這個U盤是天和哥的,和你的照片放在一起,我想也許是給你的。”
結城未已看着放在桌子上的U盤,一時沒有去拿。
“你應該知道,天和哥是領養的,自從成年之後就搬出去住了,和我們家的關系也不是很密切,比起家人,其實他一直更像個客人。”
結城未已盯着U盤抿緊雙唇,他以為霧山和他養父母關系很好的。
“這就是那個照片。”
一張照片緩緩出現在結城未已的視角裡。
照片上不隻有結城未已一個人。
這張照片是那次看完煙花和萩原研二還有松田陣平喝完酒,霧山天和送他回家的時候拍的。
照片裡的霧山天和笑得很溫柔,他卻睜着醉意的眼睛呆愣地看着鏡頭。
“這張照片……能給我嗎?”
“當然可以。”
結城未已把桌子上的U盤和照片都好好收了起來。
他抵着唇咳了聲問:“園子小姐找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還有一件事,”鈴木園子放低聲音說,“天和哥去世的原因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結城未已沉默片刻還是點頭:“總有一天,霧山真正的死亡原因會公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