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說:“總歸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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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後的第一個周末,韓秉宗回了禦檀苑。
他與對門的裴柯垣交集依然不多,裴柯垣開始上班了,早出晚歸,應該挺忙碌,總之韓秉宗很少與他碰面。
這個周末他之所以回禦檀苑,是覺得初昕可能會來益豐家園與裴柯垣過周末,他離遠點,眼不見為淨,省得看到後把自己郁悶上。
沒料到,韓秉宗在禦檀苑見到了初昕。
哦,原來她沒跟裴柯垣過周末。
他的心情瞬間被提了起來。
韓秉宗發覺自己心情的變化後,微微皺起眉。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陰暗的,見不得人的,好似他默默地期盼着什麼似的。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總會有些高傲在身上。
這是家境給他們的優渥感。
韓秉宗并不是一個例外。
他願意與家境普通的董子毅成為好友,但說實話,他身邊的朋友,也隻有一個董子毅是家境普通的。
這還是因為董子毅是他高中同學,年少就攢下的友誼,同時,他看重董子毅的才能,在大學時就帶着他一起創業。
董子毅隻能說是一個特例。
韓秉宗并不會看不起家境普通的人,但成長環境帶給他的優渥感也會讓他不願意去融入不屬于他的圈子。
他就是一個上位者,接受着别人的仰望、恭維與吹捧,不至于高高在上,卻也決不會低下身段。
“卑微”這個詞就不可能出現在韓秉宗身上,不論是交友,還是戀情。
哪怕那個人是重要的初昕。
他撞見初昕時在地下車庫,初昕正從外面回來。
韓秉宗壓下心底的喜悅之後,突然也沒了興緻與初昕多聊兩句,兩人打了個招呼也就各回各家。
韓秉宗沒問她為什麼沒和男友一起過周末,盡管他挺好奇。
和雲雅茵與韓向海一塊兒吃完晚餐後,韓秉宗便上了二樓房間。
他帶了電腦回來,處理完一些郵件,見天氣不錯,就走出卧室到了露台。
這個時節幾乎是江淩最冷的時候。
韓秉宗顯然忘記了他前不久在露台凍感冒的事,非要出去吹會兒冷風,美其名曰:今日的星空異常美麗。
對面初昕的房間沒有亮燈,可見她還沒回房。
韓秉宗不覺得自己上露台是在等她,他隻是看完了星空後,垂着眼,欣賞底下的綠化帶與各家的院落。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冬天麼,再好的園藝工人也種不出百花齊放的露天院子,沒有變光秃秃已經算是主人家挺用心地打理了。
很顯然,初昕家并不是一個用心的主人家——倪琴忙于工作,初盛嘉工作沒那麼忙,但他空閑下來的興趣愛好是釣魚,不是園藝。
他們家都沒有專門請一個幫忙打理院子的人,隻有住家阿姨偶爾清掃修剪。
韓秉宗看着看着,就看到初昕家的門打開了。
初昕從裡面走了出來,步子有些快,也有些重,看上去像負着氣。
她穿過自家院落,甩開鐵門走了出去。
“哐當”一下,鐵門自動阖上的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冬夜裡尤為突兀。
韓秉宗沉眸看着,沒有出聲叫她,也沒有動彈。
直覺告訴他,初昕與家裡鬧了矛盾,并且這個矛盾許是與初昕的戀情有關。
他不想摻和,也沒必要去摻和。
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初昕步行沿路往外走,沒有去地下車庫開車。
她甚至連件外套都沒有披。
沒走多遠,她就在原地抱着胳膊跺了跺腳,回頭望了眼,猶豫着。
大概就是,負氣出門卻自己找罪受,想回去拿衣服與車鑰匙又拉不下臉。
韓秉宗看在眼裡,心下嘀咕:冷了吧,該。
嘀咕歸嘀咕,但他也就默默看了十幾秒,在看到初昕手背抹了把眼睛之後,心下一頓,還是轉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