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的他獲得了初昕的一個白眼。
初昕:“也不見得你每次談戀愛都告訴我。”
杜學杉梗了下,但很快他就找到了反駁的點:“就我換的速度,告訴你了你也記不住啊,你不一樣,你每次談戀愛都老認真了,怎麼能瞞着我們呢。”
韓秉宗聽到“認真”二字,擡了擡眼。
杜學杉毫無所覺,繼續對初昕訴說着他的委屈,派對裡嘈雜的音樂聲依然沒能湮沒他喊心痛的聲音。
好在他沒喊太久,就被人拉進了舞池裡。
初昕對裴柯垣說:“不用管他,他就這樣。”
裴柯垣唇角帶着笑,眸光落在初昕身上,說:“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一直是地下戀情?”
初昕讪讪一笑,“怕他們嘴巴不嚴嘛。”
她大概不想在裴柯垣面前明說是因為怕倪琴知道,也隻語意不詳地簡單一提。
裴柯垣并沒有追問,他也就是揶揄一句,沒别的意思。
董子毅沒插嘴,陳尚琳本就對這些事了解個大概,更不會講什麼。
倒是韓秉宗問起來:“你怎麼不打算繼續瞞着了?前幾天還讓我别多嘴說出去。”
初昕道:“柯垣過完元旦就要入職了,工作穩定下來,我過兩天就能跟我媽說,也就沒必要藏着掖着。”
韓秉宗垂了垂眼,心底又拂過杜學杉剛才說的“認真”一詞。
雖然這是初昕第一次帶裴柯垣進他們這個圈子,但裴柯垣顯然并不拘謹,他跟什麼人都能聊兩句,仿佛沒有他接不上的話題,即便幾個二代們聊起豪車,他都能接幾句配置一類的。
韓秉宗便随口問了句:“家裡做什麼的?”
這位年輕的醫生,看上去很矜貴。
他話音未落,初昕先瞥了他一眼,似乎不太贊同他問起這個。
裴柯垣卻面色不變,依然輕輕地笑着:“我媽在唐人街開了一家中餐廳。”
一家中餐廳。
連數量都說了清楚,杜絕了這群二代把他家裡當成餐飲連鎖公司的可能。
韓秉宗微微一頓。
這個家境在他們二代圈子裡着實格格不入。
即便是家裡資産沒那麼多的陳尚琳,還有個大學教授爸爸和教育局一把手大伯。
董子毅是個例外,他成長的條件可以用“貧困”來形容,隻是因為高中時和韓秉宗交了朋友,才被帶進了這個圈子,但再例外這個圈子的人也沒哪位千金和他戀愛過。
裴柯垣的話音落下,有那麼幾秒周圍的幾人都沒說話。
大家難免有些驚訝,一來裴柯垣看上去不像普通人家出身,不論外貌還是談吐,都像一位矜貴的公子哥,二來,他與初昕的家境相差也太大了。
難怪初昕會瞞着父母,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嚴實。
一個神經大條的二代哈哈一笑:“我看你和我們一塊兒聊車,還以為你也是哪個企業的公子呢。”
“我導師喜歡車,”裴柯垣微笑着解釋,“投其所好,我也了解了些。”
韓秉宗輕輕看向他。
會投其所好,說明他不是一門心思隻知道讀書的老實人。
那麼,他與初昕在一起,會為了初昕回國,會不會也不僅僅是因為愛情?
他能摸清楚導師的喜好,又怎麼會摸不清楚初昕的家境。
這邊韓秉宗有着紛雜的思緒,那邊,裴柯垣又與周國一圈人聊在了一塊兒。
剛才短暫的尴尬早已不在。
也許當事人裴柯垣根本不覺得尴尬。
韓秉宗了解這幫圈子裡的人的德行,絕對說不上高尚,即便沒有狗眼看人低,骨子裡還是有高傲在的。
董子毅跟着他和杜學杉與這些人相處了這麼久,也沒見他真正融入進去。
可現在,裴柯垣與他們聊得很不錯。
不卑不亢,對方也很客氣。
也許是看在初昕的面子上,也許也與裴柯垣的職業有關。
一位接手了家族企業的年輕掌權人正在咨詢他的胃病問題。
初昕還笑說再這麼問下去要收診費了。
韓秉宗沒有參與進去,默默地看了片刻,轉身去了派對另一邊。
初昕沒發現他走遠,倒是裴柯垣,在韓秉宗轉身之際,視線很快地從他身上掃過。
方才韓秉宗對他審視的目光,他都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