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太太臉上充滿的嘲諷,是對家暴的七井先生,更是對不敢反抗卻将伸手來拉自己一把的女兒反手推下深淵的七井太太。
七井默不會說話,七井先生打人時自然是隻會有他自己發出的怒吼。
為虎作伥,助纣為虐,不過如此。
右手死死攥着拳頭,南希羽把雙手背到背後,用左手控制住不斷震顫的右手。
冷靜,冷靜,查案子重要。
“那請問前天下午,他們家有沒有‘鬧騰’?”伊達航采用鄰居太太的形容詞,想了解一下七井默失蹤那天發生的事情。
“前天下午?好像是有,大概在接近傍晚的時候,我有聽見七井先生打罵女兒的聲音。”鄰居太太仔細的回想着,因為這兩天七井家異常的安靜,所以她還清楚的記得上一次聽到七井先生打人的時間。
傍晚,那就和七井默的死亡推測時間一緻,之前七井夫婦曾在派出所和警察說女兒是在下午出門後失蹤的。
現在看來,這句話大有撒謊的嫌疑。
“好的,非常感謝您的配合。”伊達航對鄰居太太點點頭,帶着安室透和南希羽繼續走訪下一家。
【果然那對夫妻有問題,七井默真是可憐。】
【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生在七井家。】
【乖寶,下輩子會好好的。】
【她做錯了什麼,她隻是想保護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這七井太太,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罵。】
【她算是典型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好生氣,感覺有火沒地方發。】
【為什麼我會覺得七井太太和七井先生一樣惡心?】
【因為她明白拳頭落在身上的痛,卻拿保護她的人去擋。】
【因為她保護自己方式是拿别人的痛苦和命去填。】
因為她的女兒如此愛她,她卻絲毫不愛女兒。
這對夫婦,爸爸把女兒當出氣筒養,媽媽把女兒當擋箭牌養,他們夫妻倆所謂‘各自安好’的日子在七井默的身上找到了詭異的平衡點。
天平不平該怎麼辦?
那就将天平中間支撐杠杆的立柱打破、碾碎,直到兩邊的托盤可以放在立柱的殘骸上這不就平了嗎?
南希羽低着頭,雙手插兜,跟着前面的兩人前往附近的蔬菜店繼續調查。
“前天傍晚?我見過他,七井先生那時候正好騎車路過,應該是準備去河邊。”蔬菜店的老闆想了想回答道。
“河邊?您是親眼看到他去往河邊,還是有注意到什麼?”不然怎麼會說出‘應該是去河邊’這種大緻的推斷,聽到關鍵詞的伊達航趕緊往下追問。
“我沒跟過去,就是看到他載着釣箱從這路過,肯定是去河邊。” 老闆撓撓頭,七井先生天天去釣魚,拿着釣箱不是去河邊還能去哪兒。
“好的,那您還有注意到其他問題嗎?”伊達航記好筆記,繼續詢問。
“沒有,七井先生車開得很快,急匆匆的,我和他打招呼都沒有理我。”老闆仔細回憶後擺擺手,他能想到的隻有這麼多。
“謝謝您的配合。”向老闆點點頭,伊達航記錄完最後一筆,又準備帶着安室透和南希羽奔赴下一家。
在走之前,安室透又回頭朝老闆詢問了一個問題:“您看到他載着釣箱,那您有看到七井先生背着魚竿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也可能是天色太晚我沒注意。”蔬菜店的老闆回答道。
那個釣箱八成有問題,伊達航和安室透對視一眼,立馬打電話叫鑒識課去七井家拿七井先生的釣箱回警視廳進行檢驗。
在周邊又轉了一圈,并沒有得到更多線索,三人結伴回到河邊。
在回去的路上,鑒識課那邊傳來檢驗結果,上面寫着釣箱一切正常,并沒有在裡面發現人體組織或者血液。
“怎麼會沒有呢?”安室透拿着伊達航的手機,食指的指節抵在唇下,眉頭微微皺起,對這個檢驗結果感到十分意外。
“從報告來看,确實是這樣的。釣箱内部還有魚類的鱗片和血液,并且有些鱗片的腐壞程度超過三天。說明七井先生并沒有非常仔細的清洗過釣箱,基本可以排除行兇後清理證據的可能性。”拿回自己的手機,雖然伊達航也覺得奇怪,但事實如此,鑒識課的報告不會有假。
這條線索算是作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