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安室透的聲音,南希羽勉強睜開眼睛,瞅他一眼後又立刻閉上。
還有意識就好,安室透趕緊抱上人,打車去最近的醫院。
到急診科挂完号,護士遞過來一支溫度計,“家長别着急,先給孩子量體溫。”
“好,謝謝你。”安室透接過溫度計放在南希羽的舌頭下面。
“你家孩子是昏迷狀态嗎?”這小女孩對外界沒有任何回應,不哭不鬧也不睜眼,護士趕緊和安室透确認,如果是昏迷那就先帶進去給醫生看。
“不是的,她醒着。”安室透搖搖頭,一直躺在他懷裡的南希羽也眨眨眼,表示自己确實是清醒的。
“那就好,等孩子量完體溫後到我這裡登記。”說完,護士就轉身離開,去幫助新來的患者。
安室透盯着手機時間,大概過了七分鐘,他把南希羽口中的溫度計拿出。
40.5攝氏度。
這麼高的溫度,難怪燒得臉都不紅了,還一直在打寒顫,安室透趕緊帶着溫度計去找護士。
護士接過溫度計一看,直接帶着安室透走進診療室,醫生看診後說南希羽應該是着涼感冒導緻的高燒。
“孩子體質太弱,家長以後要多注意,目前沒有咳嗽症狀,喉嚨也不怎麼紅腫,沒有轉為肺炎的迹象,先去輸液把體溫降下來。”醫生開好單子,讓安室透去前台交錢。
“可以住院嗎?”安室透聽到要輸液,就準備給南希羽辦理住院,這樣可以有床位給她躺着。
“目前住院部的兒科空不出床位,你家孩子的情況不嚴重,隻要高燒能退下來就沒事。”
沒辦法,安室透隻能帶南希羽去輸液室打針。
“孩子吃晚飯了嗎?沒吃趕緊買點給她吃。”現在剛到晚飯時間,很多人都是空腹狀态,護士順口和安室透叮囑一句。
“好,我等下就給她買飯。”安室透點點頭,握着南希羽的手腕放在護士面前。
可能暑假是小孩感冒的高發期,安室透拿着吊瓶抱着南希羽剛踏進輸液室,裡面各種小孩的哭鬧聲就如拆遷隊一樣響徹在兩人耳邊。
找到座位坐下,給南希羽調整好坐姿,安室透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希羽,我去給你買晚飯,你先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我馬上回來。”
聽見安室透的話,南希羽依舊是朝他眨眨眼睛後就又徹底放空自己。
明白南希羽的意思,安室透邁着飛快的腳步,去附近的粥店給南希羽買晚飯。
等安室透買完飯回來,南希羽身邊的空位已經坐滿,他隻能把飯放在較寬的扶手上,将南希羽抱坐在腿上喂飯。
實在是沒有力氣的南希羽安靜的接受安室透的投喂。
她應該是非常沒有胃口,勉強咽下兩口後,吃飯的速度就開始變慢。
但她也隻是盯着勺子幾秒,就又乖乖的張嘴繼續吃,有時候她會在咀嚼完後,又在嘴裡含個幾秒才吞下去。
可以看得出她吃得非常煎熬,但依舊在短時間内就把這碗粥全部吃完。
給南希羽喂完飯,安室透也打開自己的便當開始吃。
“你妹妹可真乖。”坐在一旁的中年女人好不容易用手機安撫好自家兒子,看着乖巧的南希羽,有些羨慕的和安室透說道。
就是這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一動不動的,也不說話,和個假娃似的。
剛剛安室透不在的時候,中年女人以為南希羽是在睡覺,但等護士看到她一個人過來詢問時,南希羽又立馬就睜開眼睛和護士搖頭。
小孩生病哭鬧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是家長不在身邊的時候,更會感到不安,南希羽這樣安靜到什麼反應都沒有的,反而讓人覺得有點怪怪的。
“她一直都很乖。”安室透對中年女人點點頭,并沒有往下接話,繼續吃手中的便當。
時間就這樣過去四個小時,輸完液的南希羽體溫降下去一些,但還是在發燒,醫生隻能讓安室透明天接着帶她來輸液。
等兩人回到家,安室透把南希羽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準備離開時,南希羽才抓着安室透的手說出今晚的第一句話。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她為什麼會如此脆弱,昨天南希羽還在為自己完成一項有關主線的任務而沾沾自喜,今天就被現實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其實在早上剛醒來的時候,南希羽就察覺到自己發燒了,但她不想管,也不想說。
因為她不明白隻是去水上遊樂園玩了幾個項目,又跑去追捕犯人而已,隻是在遊樂設施沾到點水後,又去餐廳吹空調而已。
怎麼就感冒發燒了呢?
她現在開槍會脫臼,開車夠不到油門,記性也不好,跑又跑不快,吹點風就病倒。
這樣的她,除了給人添麻煩以外,還有什麼用處?
安室透已經很累了,他剛剛通宵工作完回來,一下都還沒休息就要帶自己去醫院看病。
南希羽之所以選擇留在安室透身邊,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能力,對回檔的金手指有着巨大的自信。
那是一種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能夠通過反複試錯去解決問題的自信。
這種自信讓南希羽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她辦不到的。
如果有,就再回一次檔。
她與安室透的目标一緻,南希羽覺得她留在安室透身邊,對他們雙方都有好處。
但就在早上睜開眼摸到自己滾燙的額頭時,南希羽突然發現,如果她是弱小的,那麼即便是她的屍骨成堆,也無法撼動組織這個龐然巨物。
那她在主線裡,在這個世界,在安室透身邊,還有什麼用?
“不會的。”堅定又認真的話語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