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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雲歇了身體裡的咳嗽，另一種控制不住的情緒從身體裡翻湧出來，他用剛捂過嘴的手，去捉膝蓋上瑩白的腳，大拇指正好按在瑩白腳背上的小痣。

在規規矩矩地将那腳放進被窩裡之前，大拇指下意識摩挲了兩下。

那腳也不老實，在他的掌心裡輕動，蓬松的羽毛掃過心髒似的。

從背後到腦門蹿起一連串的細電，沿着腦門鑽進去，李廷雲趕緊撒開手，收回大開大合的腿，藏在司盛的病床下。

李廷雲垂着腦袋嘟囔着：“聽見了。”

司盛眯着眼睛：“你什麼時候滾？”

李廷雲又不說話了。

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司盛也不問了，他閉着眼睛的時候，這家夥一句話接着一句話，這會他睜開眼睛問他話，他又一句都不說。

嘴上不說，小動作卻不斷，一會摸他的額頭，一會揉他的唇。

司盛動了下身子，往前進了一點點，腦袋湊到李廷雲面前，“你不想滾？”

他擡起眸子，正對上李廷雲的眼，也看見了他眼眶上烏青的一塊。

從他醒來之後，李廷雲就垂着臉，他是現在才注意到，李廷雲臉上有傷，還不止一處。

嘴角有細小的裂口，是新傷，看起來是被誰揍的。

司恒遠現在沒有那個閑心思分出氣力來對付李廷雲，能讓李廷雲不還手挨打的還真沒幾個。

司盛的眼裡一閃而過不悅的情緒，他伸出手，戳在李廷雲的傷口上，“崔啟安打的？”

李廷雲擡眸偷看了司盛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崔哥跟小老闆關系好，給小老闆出氣是應該的，他都懂，而且要不是崔哥，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小老闆的地址。

司盛擰眉，不滿意李廷雲撒謊，“不是他，難道是你爹？想想你艹了個男人，沒辦法延續香火了，又給你一拳？”

李廷雲的舌頭頂了下嘴角的傷口，将司盛的手指頂起來，隔着一層薄肉觸到了小老闆的fen嫩嫩的指尖，不自然地繼續撒謊，“自己摔的。”

指尖有一點點潮shi，身下也有一點，司盛收回手指，放回被窩裡，眯着眼睛露出商場上盛氣淩人的模樣，“你再摔一個我看看。”

李廷雲：“……”

确實有一點難度。

但也不是不行。

李廷雲眼珠子在房間裡四處亂轉，尋找适合再來一下的地方。

還沒找到合适的地方，先聽到小老闆冰涼的拒絕。

“你走吧。”司盛窩在枕頭裡，嘴唇一張一合，聲音有些疲倦，指尖在被窩裡搓着那點濕潤。

李廷雲一下就慌了神，不知道小老闆為什麼突然生氣，他着急地摳了摳青紫的膝蓋，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不走。”

他不想走。

他也清楚的知道，隻要他今天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司盛氣笑了。

說聽話的也是他，現在不聽話的也是他。

就沒見李廷雲聽過話，他喊快一點的時候，這人非要九淺/一深地磨他；他說慢一點的時候，這人又拽着他的腳腕把他釘死在X上，埋頭苦幹。

“呵”司盛嗓子裡發出嘲笑的氣音，“羅黔你見過了。”

李廷雲腦子裡閃過羅秘書的模樣，不知道小老闆為什麼提起他。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誠實。”

李廷雲擡起下巴，眼神直視小老闆，卻隻能看見小老闆圓乎乎、生着氣的後腦勺，小老闆真的生氣了。

因為他不誠實。

李廷雲往前膝行兩步，胸膛抵着床架，撞出一聲，“崔哥着急你，不是有意的。”

這話一說出來，李廷雲就覺得自己茶茶的，活像“哥哥别怪姐姐，都是我的錯”那味，他撓了撓頭皮，壓下在舌尖翻湧的羞澀。

司盛的身體随着被撞起的床架湧動了一下，聽李廷雲供出犯罪嫌疑人。

“你不是說是你自己摔的嗎？”

李廷雲垂下腦袋，虛虛地搭在床鋪邊緣，不知道怎麼解釋。

小老闆還是不願意轉頭看他，李廷雲心裡慌得要命，卻不敢多說一句話，長這麼大，他還沒哄過誰。

腦子裡胡亂地轉着，嘴裡順勢就出來了：“我錯了。”

司盛還在等李廷雲的解釋，沒想到先等到了對方的認錯。

他轉過腦袋，再次撐起臉，十分有心情地支着身體，煞有其事地啟唇：“說說，你錯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