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啟安承認今天他走路挺嚣張的,往常司盛辦公室的小姑娘看到他都害羞,今天看到他都在笑。
怎麼,他這麼好笑嗎?他不就是抱了兩盆花嗎?
秘書收斂了笑意,小心地敲了敲門,“老闆,崔總找您。”
司盛擡臉,看到崔啟安跟個傻子似的抱着花進來,“你先出去。”
秘書連忙點頭,将門帶上,老闆今天都低氣壓一天了,希望崔總帶的花管用吧。
崔啟安看人出去,裝也不裝了,趕緊蹲下,把花盆放在地上,就差一屁股坐下去了,他搖着腦袋,捶着手臂,死都想不明白,李廷雲是怎麼抱着三盆花,大氣都不喘一下的。
“快快快,看看這花行不行?”
司盛翻材料的手都沒停,隻瞥了一眼,就擰了眉頭。
不是他的那盆矯揉造作的小蘭花。
崔啟安見人不說話,知道這家夥又犯倔,用腳點了點旁邊的紅色玫瑰,“小蘭花我去我爸那拿,我讓你看看這花咋樣。”
司盛好歹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投去了目光。
紅色玫瑰長得十分漂亮,莖稈很粗,凸起的刺尖銳新鮮,司盛一個不了解玫瑰的人,都能被這花一眼吸引視線。
“湊合。”
崔啟安腦袋疼,“湊合”是什麼意思啊,司盛這是不喜歡嗎?不喜歡他還要不要送啊,萬一司盛不要,他不是還得還給李廷雲。
崔啟安猶豫了下,“那、那你要不要?”
他一個大男人,收另一個男人送的玫瑰,今天他這門都走不出去。司盛搖頭,“不要。”
“啧,這我不又得搬回去?”崔啟安甩了甩胳膊,痛苦地哀嚎,“要不讓李廷雲自己來拿吧,反正是他送的。”
“誰?”
“李廷雲啊。”
司盛的眼神再次瞥向那盆妖豔的紅玫瑰,眼前突然冒出李廷雲穿着老頭汗衫單手抱着紅玫瑰的模樣。
司盛眼眸閃爍了一下,語氣過于正經,“你把剛才的話重複問一遍。”
“嗯?”崔啟安從沙發上擡起頭,“哪句?”
崔啟安翻着白眼想了一下,“你要不要?”
還是“這花咋樣?”
司盛重新将簽字筆拿在手上,老神在在地靠在老闆椅上,柔軟的舌尖抵在牙口,“還行。”
崔啟安:“……”
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
李廷雲收到崔啟安的消息的時候,正忙着拒絕手機裡連綿不斷的加好友申請。
今天下午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微信好友申請就沒停過。
個個帶的名頭都大,看起來就像是跟萬毅成是一夥的。
李廷雲都上過一次大當了,還能再上一次?
挨個拒絕。
拒絕完後,那邊也沒停,愣是反反複複繼續加他。
李廷雲正煩躁呢,崔啟安說,花已經收下了。
大夏天的,李廷雲突然神清氣爽,原本蹲酸的腰也不酸了,感覺還能再幹兩小時。
李廷雲樂呵呵地一直持續到回到家的那一刻。
小院子裡,老李頭和陳叔正喝着酒,兩人臉色紅紅的,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廷雲回來了?”陳叔擡手打了個招呼。
李廷雲點點頭,回屋洗手去了。
“我那個外甥姑娘啊,學曆呢也是本科。”
“好好好,和我們家廷雲一樣。”
“她啊前年考上單位。”
“優秀啊!”老李頭點頭,不像他家這個混小子,到現在也沒個正經工作,“我們家這個……唉……她那麼優秀能看上我家這個嗎?”
“本來也是不同意的,我給她看了小廷雲的照片,答應來看看。”陳叔夾上一筷子菜,笑眯眯的。
“感情好啊!”老李頭端起酒杯敬了陳良一下。
李廷雲拿着碗筷倚在門邊,他上學晚,今年是他畢業的第二年,他已經二十六歲了,同學的酒席吃了無數。
關系一般的人在背後嘲笑他,關系好的同學勸他找個看的過去的結了算了。
李廷雲在感情方面,不是随便的人。
否則也不能單到現在,什麼戀愛都沒談。
老李頭為了他做了那麼多,現在隻是希望他有個家,李廷雲的心沉下來,知道自己不應該拒絕。
不僅不應該拒絕,還應該樂呵呵地答應下來,跟人家姑娘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