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籬一愣。
仔細回想起剛才那個青年,開口道:“還可以,在人群中算是比較打眼的類型。”
他說的是句實話。
剛才那個小學弟底子好,還會打扮,這樣的男人相貌在江大算是難得一見。
潭冶的臉卻又沉下來。
嘴唇張開又閉上,後來直接呼出口氣,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把紀清籬遠遠甩在後面。
要擱平常,紀清籬巴不得他這樣,自己就能順着另一條路跟人岔開。
但他今天還有話沒說完。
沒等完全追上,潭冶忽然猛地定在原地。
紀清籬一個慣性向前,差點沒撞到頭。
“那我呢。”潭冶回頭看他。
“什......什麼?”
紀清籬剛才是一路跑到的導員辦公室,現在又追着人趕,好不容易把氣喘勻。
潭冶面無表情,“你覺得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紀清籬:“.......”
居然是在别扭這個,虧得他這一腦袋汗。
剛準備實話實說。
“算了,你别說了。”潭冶煩躁地薅了把頭發,“那什麼,東西都還給你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第一次被潭冶下逐客令。
紀清籬也不惱,順着自己剛才沒說完地道:“這件事多虧了你。”
“你有什麼想要的麼?任何東西都可以,隻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内。”
任何東西都可以......
潭冶臉上的煩躁一掃而空。
耳尖蓦地發紅,又不願這麼就說出來。
腳在底下磨磨蹭蹭,最後别扭道:“送禮物講究個神秘感,你這樣一點兒都不真誠。”
紀清籬絞盡腦汁都不知道這有什麼可神秘的。
隻能順着他的話問,“你的意思是我來決定要送什麼?”
潭冶輕哼一聲,算是認同他的觀點。
紀清籬了然,“好吧,等我準備好了就拿過來給你。”
“你說的?”潭冶目光灼灼。
“恩,我說的,一定認真準備。”紀清籬笃定道。
潭冶這才有點滿意,不顧人反對,先把人送回宿舍,才往自己的學院走。
他心情愉悅,走路帶風,原近一個小時的路程,他不到四十分鐘就走到了,連洗澡做夢都哼着歌。
大半夜差點把陳卓遠給送走。
隻是這份禮物他等了整整一周都沒等到。
機電大樓實驗室。
潭冶捧着一封兩頁的信紙,前前後後又讀一遍。
陳卓遠實在看不下去了,“兄弟,這是檢讨書,又不是情書,你這一天天看上七八遍的是有啥大病麼。”
自從把東西還回去後,紀清籬第二天就托人給潭冶送來這封檢讨信。
但實際上,潭冶當天晚上就寫好一份交給高國晶,這份紀清籬寫的他就當塊寶似的。
日日夜夜攢手心裡捧着,就差鑲個框給供起來了。
見人沒理他,陳卓遠又往那邊湊了點,“不是我說,小清籬這确實寫得挺用心的,字也好看。”
紀清籬的字是标準的鲸落體,一撇一捺節奏一緻,筆鋒最後卻微微收緊,有種舒緩沉穩的感覺。
“誰叫他喜歡我。”潭冶得意洋洋。
陳卓遠一口水差點噴出出來。
這話他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不過他真的很想知道,在潭冶的記憶裡,紀清籬究竟是怎麼追求他的。
“小清籬之前追你追的挺辛苦吧?”陳卓遠試探道。
“那當然。”潭冶輕哼一聲,“整個大一,我經常在圖書館、食堂,走廊碰到他,每次他都隔老遠偷偷看我。”
“他還為我參加了那麼多比賽,就是為了能跟我待在一起。”
陳卓遠:?
那難道不是因為你老跟着他麼?
比賽也是,潭冶就跟安了個雷達在人身上,無論什麼項目都要插一腳。
陳卓遠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會把倆人做的事情颠倒得如此離譜。
“那表白呢?”陳卓遠不死心。
“誰規定表白要直接說出來?”潭冶擰眉看他,“有些東西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
陳卓遠:“......”
他果然不能跟一個有妄想症的人正常交流。
“所以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就是因為他喜歡你?”
潭冶一臉“難道這樣做不對嗎”的表情。
陳卓遠找準機會嗆聲,“那那個林飛不也喜歡你麼,你怎麼還動手打他。”
潭冶把檢讨書小心翼翼疊好,放進衣服内襯,這才扭頭問他,“林飛是誰?”
哦豁。
合着沒打幾天就失憶了。
但陳卓遠也沒好多提,省的潭冶哪天心情不好,一開嗓,又去把人給吓一頓。
好在林飛也是個懂事的,那天以後,還沒等網管找上來,自己就把論壇裡的那些引戰貼删了。
但潭冶為了紀清籬挨處分的事還是傳到了網上。
——我去,不是吧,他倆這是化敵為友?
——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神反轉劇情啊,我還指望他倆能打一架呢!
——弱弱舉手,就我一個人覺得潭和紀其實很配麼。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我老早就覺得潭看紀的眼神不一般了!
——之前我在食堂看到他倆了,看起來關系好像确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