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抽離了自己的手指,為他蓋好被子,這個元旦,過得還真是精彩絕倫,前半夜周景之照顧她,後半夜她照顧周景之,這都什麼事啊?
恰好此時手機鈴聲想起,看來電顯示,是段祈言。
她怕打擾周景之休息,起身要去客廳接電話,剛有動作手腕又被握住,這一次不是一根手指,而是他的整隻手,用了力氣握住的。
任憑段懷夕怎麼用力他也不松手,看神情是清醒了不少,但是怎麼看怎麼幼稚,段懷夕猛然用力,也隻能自己手腕疼痛。
“我去接電話,你松開我。”
“你要走了。”周景之用的是陳述句,他已經肯定了,這一次松開她就是要走。
見他眼神可憐巴巴,段懷夕忽然心生不忍,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哪兒來的同情心,莫名其妙的,還是太善良了。
她隻能妥協了,對周景之說:“那你别出聲,我接個電話。”
周景之乖乖點頭,她才按下接聽鍵。
“剛才打電話,你占線了,和許盡歡聊那麼久,挂斷了也不給我回電話。”
段祈言在跨年時刻給她打電話了,而當時周景之正給她打電話,她當時一門心思全撲在周景之的病情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還有未接來電。
“哥,我剛才有事,下回肯定給你回,新年快樂!”
“再忘了,紅包就沒有了。”段祈言本來就沒放在心上,隻以為她在和許盡歡打電話。
段祈言也隻是随便閑聊幾句,“以為你睡了,劇組很累嗎?”
“嗯嗯,對。”段懷夕此刻根本沒心思回應段祈言,因為床上的某人身體正在劇烈抖動。
段懷夕打電話的時候,周景之忽然從胸腔裡湧上來一股強烈的癢意。
他想要咳嗽出聲,但用空閑的那隻手捂住自己的嘴,防止零碎聲音洩露。
段懷夕下意識要離開房間到客廳去,但某人的手還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露出的來的眼睛,眼尾都已經泛紅,眼眶裡蓄滿淚水,也不要松開段懷夕。
一時間電話裡電話外,她竟然不知道要顧着哪一頭。
段祈言還在和她閑聊:“《朝辭明月》2月殺青,你是不能回海城過年了,導演放假嗎?”
“放……元旦都放,過年肯定放。”别看她還在回答,實際上魂已經飄走二裡地了,完全是嘴巴機械運動來回答。
察覺到段祈言還有接着閑聊的意思,段懷夕就要借口早睡挂斷電話,手機又有來電顯示,是許盡歡。
我的老天爺,我的老天奶,這是要幹什麼?
電話裡哥哥的不斷詢問,好閨蜜的來電,手腕上讓她不得離開的力道,以及床上人馬上就要忍不住的咳嗽。
眼看着周景之馬上忍不住了,快要咽氣了,算了,還是心疼心疼孩子吧,憋着真的太難受了。
她對着段祈言趕緊一陣敷衍:“哥哥,我這邊還有事,我要早點睡,先不和你說了,我挂了,我要去洗漱了,再見,新年快樂,新年發大财,辰星發大财啊!”
一連串絲滑小連招,然後直接挂電話,段祈言怎麼會察覺不出來,小夕有事不想讓他知道。
他可沒有遺漏掉小夕在和他說話的時候,那邊時不時出傳來的摩擦聲,那是什麼聲音?
小夕向來光明正大,尤其和他,更沒什麼值得隐瞞的,現在這個劇組,除了那個周景之,還能有誰?
拜托他在綜藝上照顧人,結果照顧到心裡去了?還有,這麼晚了,周景之怎麼會在小夕的身邊?
“咳咳——”終于不用憋着了,周景之好像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持續了好久,還要段懷夕扶他做起來,最後喝了一口水,才堪堪止住了咳嗽,稍微平複了胸腔裡的麻癢。
縱然如此,他也不松開段懷夕的手。
段懷夕甩甩自己的手,好像粘着個狗皮膏藥,“你502塗手上了?還是你摸了粘鼠闆?”
“你說你,你就松手好了,我去客廳打電話,非要我敷衍我哥。”段懷夕沒說太重的話。
畢竟眼前這人無論如何執拗固執,終究還是個病人。
“我一松手你就走了。”他說得委屈,剛剛咳嗽過,還很虛弱,聲音虛浮。
段懷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要是不挂電話你是不是要憋死?你還知道捂住自己嘴不讓我哥聽到你聲音,怎麼就不能讓我去客廳,我真服了你了。”
他心虛着不敢說話,段懷夕甚至可以幻視到,周景之一臉無辜擡眼望她,雙手呆呆笨笨地對着手指。
傻子一樣。
該死,幾個小時之間,她就是被這個人撩撥得心神震蕩嗎?她是不是真餓了?這都能春心萌動?
“對不起,我也不想咳嗽,我就是着涼了,一回來我就洗了個冷水澡,我以為沒事。”
“什麼?你洗冷水澡?你不要命了?現在是一月份,洗冷水澡?”段懷夕扶額,時而低頭看地,時而擡頭看天……花闆。
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了,很是不能理解,“不是,為什麼?你怎麼了?熱水器壞了?”
周景之期期艾艾不說話,臉紅得像個烤地瓜,段懷夕這回看明白了,他這次純粹是不好意思的臉紅。
良久沉默過後,空氣中幽幽傳來聲音,“我說……兩位,你們這麼私密的事情讓我知道了,真的好嗎?”
段懷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