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夕不置可否,挑眉表示你随意,側身就要離開,擡眼卻不起然與一道眸光相對,那眸光屬于誰不言而喻。
“不用轉告,我聽到了。”周景之的聲音略微顫抖,沒有任何多餘的語氣,但是莫名讓人覺得難過。
謝雲帆本是背對着走廊,蓦然聽到身後周景之的聲音,有種做了壞事的歉疚,慢悠悠回頭,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哥,我那個……我就是……”
“遠帆,你先回房間吧,我有話想和懷夕說。”
謝雲帆本就心虛,立刻呲溜一下就離開了,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還回頭來看,仿佛生怕他們打起來一樣。
但是他們是不可能打起來的,就算是要打,也是段懷夕單方面毆打周景之,但就算是單方面毆打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他們都是體面人。
在看到周景之的那一瞬間,段懷夕有過慌亂與無措,她的心似乎在告訴她,其實她并不想讓周景之聽到,但那又怎樣呢?
迅速反應過來的段懷夕告訴自己,根本沒要驚慌,這話本就是說給周景之聽的,現在不用謝雲帆轉達了,隻會表述得更加具體,攤牌了更好。
“你聽到了更好。”
沒什麼好說的,段懷夕留下這一句話也要走,除了方才的對視,段懷夕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周景之,轉身也要追逐謝雲帆的身影離開。
手腕上的力道卻阻止她,當那骨節分明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的時候,段懷夕有種“終于來了”的感覺,這感覺不讓人忐忑,隻是莫名的山雨欲來。
周景之握住的很用力,任憑段懷夕如何掙脫都沒用,他很少用這麼大的力氣,尤其是對段懷夕,她掙脫不開,隻能一雙眼直愣愣地看着他。
周景之沒有松開手,隻是卸了力道,此時他的行為已經稱不上強制,隻是用眼神在懇求而已,段懷夕被那眼神軟了心腸,一時沒來得及動作,耳邊便隻剩下他的聲音。
“對不起。”
段懷夕眼神微動,又聽他說:“我騙了你,我從來都沒想隻和你做朋友,我就是想接近你,看起來我的想法你全知道,所以才把我的示好全堵回去。”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一時間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沉默了片刻,似乎正在整理語言和邏輯,才緩緩道:“你說的對,我喜歡你和你其實沒關系,我也不應該影響你,你已經明确表示了不想戀愛,我就不應該以戀愛的為目的接近你,朋友的關系已經是你留給我的退路了。”
他握着段懷夕的手,力道再次逐漸縮進,但嘴上說着再卑微不過的話,總有種強迫人同意他的低頭的感覺,但段懷夕能察覺得到,周景之并沒有。
她輕笑,心頭依然煩躁,但卻沒有那麼煩躁,“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剛才都話太重了。”
“沒關系,我們朋友,互相理解是應該的,你怎麼說的可以。”
段懷夕點點頭,總算是給這人說通了,她頓時神色自然了不少,眼睛往下看,示意周景之松開手,“我回房間了,有私事的話,微信裡說,現在這樣很不方面。”
像是這樣能在鏡頭之外簡短聊天的地方不多,能避着人的時候更不多,今天有這場談話其實都很不容易。
周景之手上松了力道,本來要松開的手卻忽然緊握,朝着段懷夕走了幾步,猛烈地靠近上來,氣息向交,肌膚相貼,段懷夕被堵在陽台的牆上。
段懷夕忍不住低下頭,借着月光和閃爍的燈光她能看見的隻有周景之的喉結,想要低頭也不可以,因為她的鼻尖和他的喉結隻距離不到幾厘米。
“你要幹什麼?”段懷夕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急躁,剛說好,這人是要幹什麼?怎麼還玩上壁咚了?
周景之似乎是比她還要無措,想低頭解釋,但距離太近他隻能後退,退了又考上來,最後隻你能偏過頭,甕聲甕氣地說:“有人來了,我們在這兒會被發現了,等人走了就好。”
這直接給段懷夕搞無語了,被人看到怎麼了?就現在他們倆這炒CP的關系,怕被人看?
“綜藝錄制結束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周景之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依舊是側着頭說,段懷夕隻有一隻耳朵可以聽到。
一耳風聲,一耳他聲,奇妙交織着,竟也意外的不尋常,段懷夕隻擡眼不擡頭,看着他呼吸起伏的頻率,不知怎麼,嘴角不自覺勾起。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
周景之疑惑:“我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