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阿紮爾的眉毛完全扭到一起去了，伸出手來刮了一下加迪爾的鼻尖：“我還以為你單純是玩遊戲的時候放得開呢，長着一張小乖臉，怎麼說話這麼，這麼……”

加迪爾在朋友面前就是懶得僞裝壞孩子本色的。阿紮爾很奇怪地對他天然有種“哥哥”式的态度，但加迪爾沒把他看成長輩。

“好吧，我不說了嘛，你說。”他也轉了過來，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漂亮的肌膚像珍珠一樣在夜晚朦胧的光線裡色澤浮動。阿紮爾不自在地移開目光，自暴自棄了起來：“就和你說的，說的差不多……天啊，但是我沒有要和你怎麼樣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加迪爾給了他一點緩沖的時間，雖然不想遇到這種情況，不過他也沒有覺得很麻煩，畢竟從小到大莫名其妙喜歡上他的隊友不止一個，他們并不是同性戀，最起碼是個雙，加迪爾自己也不覺得自己完全取向男。他把這種桃花運歸結為一群男人在一起朝夕相處的必然變态和他自己長相好看雙重影響。大部分時候，這些奇怪的crush和迷思，加迪爾越是躲避，對方就會越想越深入，最後搞得對方想他想到變态（？）反而是隻要随便來點真的，吓一下就會不見了。

加迪爾對打破直男的走錯路的純愛少男心真的很有一套。

于是他很自信地拍了拍阿紮爾的肩膀示意他靠過來：“沒事的，埃登，這可好辦了，你不要動——”

阿紮爾在之後的幾秒中内感覺自己失去了意識，等到意識回籠，他好像依然難以相信發生了什麼。鼻尖傳來淡淡的香氣，加迪爾不用香水，這好像就是香波一類和人的身體自然融合的氣味，清新的很。

金色的睫毛彎成弧形，優美地微微顫抖，像惹人憐愛的脆弱蝴蝶。

阿紮爾的腦子拒絕接受這個事實——他們正在親吻，一個相當成熟的、成年人之間才會有的吻。

“怎麼樣，是不是發現搞錯了？”加迪爾擦了擦嘴角，露出自豪的笑容——今天又是做好人的一天，他對自己可真是太滿意了。

瞧阿紮爾都呆成這樣了，馬上就該去漱口噩夢認清現實三件套了吧——吧。

被按着脖子又親了一遍的加迪爾瞪大了眼睛。

“我果然喜歡你！”阿紮爾激動地說。

加迪爾：……

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已經是短短幾個月裡他第二次栽跟頭了——上一次是誤以為德布勞内是衣冠禽獸，實際上人家真的是道德觀在足球圈裡好得少見的普通人。現在，他很自信阿紮爾是個被美色迷惑的笨蛋傻樂直男罷了，他又錯了。

比利時國家隊是不是風水有問題，盛産長得像神經病的好人和長得像好人的神經病啊……他陷入深深的迷思，以至于和庫爾圖瓦相處時都走神了好幾次。

“魔鬼吸走了你的魂魄嗎？”

他伸出修長的手打了個響指。

“沒有，我隻是在想你應該是看起來像神經病的普通神經病吧？”加迪爾認真地說。

庫爾圖瓦感覺他們這次的互相傷害是不是來得太早了些。

“我還以為我們能用親吻開場，然後驚天動地地搞一場，從門口一直滾到窗台那去——我甚至擦了一下窗台哎。”

他用那種理所當然的屑屑語氣說。

“謝謝，蒂博，你真貼心。”加迪爾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陰陽怪氣地接過這份示好。他也決定要服軟一點，畢竟最近完全都沒人可以一起做，除了和内馬爾打過幾次成/人視頻電話，還是對方纏着的，他好無聊。加迪爾開始覺得幹嘛那麼講究，這麼好一個能随便玩的人卻不玩呢？而且他還需要用一段有力點的關系來堵住正發瘋的阿紮爾，讓他迷途知返一下。還有比“我已經和你隊友在一起啦”更有效的嗎？畢竟阿紮爾可不是庫爾圖瓦，幹不出這種事來。

但就在他微笑着撫摸上對方的前一秒，他的手機響了。

“啊，凱文。”加迪爾很是意外：“有什麼事情嗎？”

“我在你家外面。”德布勞内低聲說：“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可以談談嗎？”

“快點，寶貝。”庫爾圖瓦對着他比了個口型，他已經開始脫上衣了。

加迪爾焦頭爛額地看到手機上方彈出新消息——“我知道這很吓人，但對不起，我可以開車去曼徹斯特嗎？我一晚上沒睡着，分開半小時我就已經在想你了。”

阿紮爾不知道他今天其實還在倫敦。

加迪爾：……

這是命運對我的懲罰嗎？他感覺自己要裂開了。如果他真的能裂開倒是好事了，他現在希望自己能變成三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