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對美淩格可能不是很友好,有為了雷東多報複(?)皇家馬德裡的行為,慎入慎入
好多人都沒法相信加迪爾是個阿根廷人。
畢竟,這是個希伯來語的名字唉!再加上他一身雪白奶油皮膚,比素來因此而出名的梅西都還要白上三分;金燦燦的頭發,放在國家隊一溜的黑發中簡直像個電燈泡,這可太奇怪了。
“這都是歧視,為什麼我不能做個白種人、取個阿拉伯名字,實際上又真的是一個阿根廷人呢?”
“我可以!”
加迪爾在屋子裡生悶氣,很不高興轉來轉去宣布道。
“好啦好啦,你可以,你做什麼都可以。”
梅西一邊歎息,一邊拉着他坐下來打FIFA。
沒人知道加迪爾的父母是誰,大家隻知道他的養父是卡尼吉亞——那個“風之子”,永遠長發飄飄、美貌驚人的阿根廷球員。
和馬拉多納能若無其事地世紀一吻,吻上六分鐘的那個。
自從妻子離開後,卡尼吉亞似乎就對家庭再也沒有什麼興趣了,再也沒有結婚和生育,完全不理會外界的生殖癌對于他“不留個兒子繼承衣缽”的傻|逼言論。
“我就這麼說吧——生個兒子也繼承不了什麼東西的,就算我生兒子,那也不是為了讓他繼承什麼。”
阿根廷人桀骜不馴地對着記者們反駁,還非常戳人心口地補充了一句:
“我敢發誓,就算是疊戈的那一堆兒子,也不會有哪個能繼承他的事業。”
媒體、群衆乃至馬拉多納的老婆們都勃然大怒,但是球王本人卻傻笑着對着鏡頭說道:“我認為卡尼說的都對。”
風之子繼續過着風一般的生活,直到他撿到了加迪爾。
真正的撿到,打開房門,發現有個小嬰兒被包裹起來,然後躺在了箱子裡,就這麼放在他的門口。
襁褓中隻放了一張小紙條,寫着這個名字。
他大概有兩三個月那麼大,在清晨的風裡阿嚏了一下,已經迷迷瞪瞪地醒了,晃着白嫩嫩的小手,眼睛比喜馬拉雅山巅的天空還要澄澈,圓滾滾的,像一個無害的小動物。
他确實也隻是一個無害的小動物。
卡尼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狂跳,這種離譜的事情還是超出了他認知的範圍。他先是以為這是自己一|夜|情後的孩子,但基因檢測的報告告訴他并不是。他報警,他查監控,他貼“誰家丢了孩子”的告示,他甚至在電視節目裡打廣告,試圖找到這個小孩的親生父母,但是都失敗了。
現在他面臨的選擇就是領養這個孩子,或者把他送給當地的福利院。
他現在還在羅馬,這意味着要給,這個孩子就會交給意大利,也許此生都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系了。
人生就是由一個又一個不同的選擇組成的,在這個瞬間,卡吉尼亞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了留下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甚至可以說是帶來了大|麻煩的小嬰兒。
也許是因為加迪爾已經習慣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沉沉睡去了,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學會了在看到卡尼接近自己的時候,沖着高大的男人露出甜甜的笑臉。
這是1993年的夏天,卡吉尼亞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緊張不安、又有些歡喜地抱着誰,在攝影棚裡留下一張認真的照片。
這對他來說是人生中真正跌落谷底的一年,因為被意大利足協查出使用禁藥而禁賽了整整13個月,正處在被羅馬俱樂部剔除的邊緣。
而明年就是一屆世界杯,他沒有給自己辯護一句,隻是無法離開,必須堅持進行着私人訓練以及專門進行的田徑訓求,以求保持狀态和素質。
人的心變得那樣快,那些曾經熱烈地把他稱為“風之子”,熱烈地在球場邊揮動着他的球衣,真情追逐着他的球迷們,現在都紛紛把他成為隊伍毒瘤,又一次卡尼吉亞甚至在露天的餐館中被人砸了個雞蛋。
馬拉多納的處境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媒體們曾經多麼狂熱地追逐、膜拜他,把他奉為世間唯一的神靈,此時就有多麼用力地踩踏着他。
對于卡尼吉亞來說,生活在意大利開始變成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在失去比賽機會的整整一年後去拼搏一個踢世界杯的機會開始變成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我,而要在沒有馬拉多納的情況下迎接1994年的世界杯,變成了一件異常不容易且令人迷茫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在陰溝裡宿醉醒來的人,渾身上下都是腐爛的味道。但偏偏是此時有個孩子毫無征兆地降臨在了他的生命裡,一個全然無辜的、純潔的、沒有錯的,會慢慢微笑的孩子。
卡尼不願意把加迪爾成為一個禮物,仿佛他不是個人似的,但在發現了這仿佛真的是一個莫名從天而降的孩子時,他真的有種被神靈眷顧的奇特感。
“我總不會對着你犯錯……我不至于這麼畜生。我現在可是一個爸爸了,無論我多麼爛,總該做個好爸爸。”
在某個夜晚,卡尼吉亞凝視着在嬰兒車裡睡得正香的加迪爾,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暗自嘟哝。
反正沒有俱樂部的比賽踢,他索性早點離開了羅馬,回到阿根廷。
世界杯在他的心底忽然也并不是那麼讓人倦怠和畏懼了。
“我總不能讓兒子在過一歲生日的時候,隻能眼巴巴看着别的小孩玩獎牌吧?”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好友們紛紛迷信這就是上帝送給他的兒子,但凡是離得近的,都三天兩頭地就要着迷地來玩小孩,玩個沒完沒了的——畢竟加迪爾和卡尼有着如出一轍的柔軟金發。
和自己獨有的那純淨無暇的眼睛。
好看得不得不得了。
已經返回紐維爾老男孩踢球的馬拉多納就是這一群人裡玩小孩玩得最癡迷的那一個,大夥不知道留下了多少他抱着加迪爾,欣喜若狂地晃來晃去、舉來舉去的舊照片。
“真漂亮,真的不是個女孩子嘛?該嫁給我兒子的!偏偏是男孩,就還是算了,看着男朋友長得比自己還好看,我女兒會不高興……”
傻幹爹疊戈抱着加迪爾一邊親小鼻子,一邊傻樂,卡尼忍無可忍地推開他,把迷茫嗚嗚哇哇的小孩搶回來。
“他以後愛喜歡誰就喜歡誰,愛喜歡男的就喜歡男的,喜歡女的就喜歡女的,愛喜歡男的女的就喜歡男的女的……我兒子的事情你少管!”
“嘿!他不能喜歡男人,最起碼前三十年不能——他以後一定要繼承你的号碼踢球的!”
馬拉多納插着腰氣呼呼說道,對自己的兒子沒什麼要求,倒是對着好友撿來的這一個充滿了殷切期待。
卡尼白了他一眼,自顧自抱着加迪爾走開了。
因為特殊的到來時間,加迪爾好像生來就被迫和阿根廷國家隊綁在了一起。他最先學會發出的音符,就是一連串阿根廷國腳們的名字。
“疊戈……”
94年美國世界杯開賽,馬拉多納被阿根廷足協緊急召回到了世界杯賽場。踢希臘的前一天,卡尼吉亞拜托母親把加迪爾給抱了過來稍微見半個小時,加迪爾竟然就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學會了怎麼喊對方的名字。
“上帝啊,上帝啊!聰明的寶貝!大聰明!”
馬拉多納狂熱地歡喜着,做出了“幸福捂心口”的誇張動作,把素來不怕人的加迪爾都親得差點沒哭起來,逗得卡尼又是惱火,又是有點忍不住想笑。
這動靜沒能瞞住人,全隊都摸了出來玩小孩,連巴蒂這個總是端着酷哥人設的都在萌娃面前露出了喜歡玩小孩的本性。
加迪爾睜着圓滾滾的眼睛,充滿好奇地捏着這個的手,那個的手,最後握住了在一旁溫柔微笑觀望、根本沒打算參與的雷東多的,然後甜甜地笑了起來。
有點猝不及防的雷東多:……
卡尼吉亞:……
“費爾南多,不是我小氣——但是是這樣的,在我兒子最起碼長到20歲之前,你最好都不要再見他了。”
他粗暴又任性地把自己的乖寶貝給抱走,加迪爾咿咿呀呀又迷茫地沖着自己眼裡的漂亮大姐姐又揮了兩下手試圖抓住,未果。
對于阿根廷全隊來說,幸福像是随着小孩子甜甜的笑臉和馬拉多納的回歸忽然降臨,他們又成為了那隻不可戰勝的藍白軍團。6月21日,他們4-0大勝希臘。25日,馬拉多納又率領衆人2-1戰勝了尼日利亞。
在這場比賽中,馬拉多納用一個任意球快發助攻卡尼吉亞破門。長發飛揚的男人大笑着沖到場邊,向看台上含淚抱着加迪爾的母親拼命飛吻。
像是明白了有好事發生似的,小寶寶高興極了地沖着自己的爸爸揮手手。卡尼也含着淚指着胸口,再指向他。
兩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人人都在說,難道球神依然是球神,難道馬拉多納将會再一次帶領阿根廷奪冠。但偏偏幾天後,震驚世界的新聞發布會就召開了,馬拉多納掩面哭泣,被國際足聯判罰當場退出世界杯。
沒人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用禁藥,沒人知道這裡面的故事是有關自甘堕落,還是陰謀陷害,但人們都知道,整個阿根廷都在晝夜痛哭,哭得像是再也無法見到黎明。
他們跌跌撞撞地闖進八強,然後被慘淡淘汰。
卡尼吉亞居然算是那隻阿根廷裡最冷靜清醒的球員了,他沒有像人們想象中一樣崩潰,他也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崩潰。
他想,大概是因為他已經信任了馬拉多納,已經原諒了他。他知道對方就是這樣的烈火,火不能永遠燃燒着,有時會太旺盛地傷人,有時又會失去能量,像是無法再發光。
人曾經在旁邊取過暖,就該夠感激的了。
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個兒子。不管加迪爾有沒有在場邊看比賽,卡尼都想讓他擁有一個堅韌、頑強的父親,一個在失敗和命運的拷打裡,能昂着頭迎接的父親。
98年世界杯,他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成熟态度回應了所謂的“剃發令”,回應了像是一灘爛泥似的足協,教練和國家隊,一個個找到不願再踢球的隊友們複出,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一樣抗争着操蛋的命運,那些讓人憤怒和悲觀的一切,并最終為阿根廷捧回了一座季軍獎杯。
這已經是誰都沒想到的好成績了。
盡管自己在不斷奮力向上拼搏,絕不肯被命運踩着落下,卡尼還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地抗拒他成為職業球員,他抗拒讓加迪爾踏上任何隻有孤單和艱辛、傷痛和淚水相伴的窄窄登天梯。
但加迪爾還在扶着牆學走路的時候就踢上了叔叔們哥哥們送的小皮球,一歲的生日是在世界杯賽場上度過的,剛兩歲多就有那個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員異常耐心和歡喜地帶着他在草地上跌打滾爬、大笑着邁着小短腿奮力追逐足球,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懷疑和思考的,就邁上了屬于自己的足球道路。
雖然号碼好像不太對勁。
此時卡尼也已經徹底告别了歐陸賽場,回到博卡青年隊,終于和馬拉多納成了俱樂部的搭檔。那天,他心酸又感動地送加迪爾去博卡的青訓營試訓,早上給他包好了自己的8号球衣,鼓勵他把在家裡踢球的本事都拿出來,過爛對面的防線。
“但是如果你踢得不好也沒關系,真的,什麼都不能改變你是個天才,是個好孩子,是世界上最值得愛的小孩的事實——”傻爸爸憂心忡忡地補充道。
結果等到他下午焦心不已地去接漂亮兒子,在周圍一片喜氣洋洋的鼓掌和祝福中,在馬拉多納氣到頭發都豎起來的怒瞪下,加迪爾幸福地舉起自己手裡的5号球衣給他看。
“看!爸比!我拿到了和費爾一樣的号碼!”
“……”
“費爾南多,我曾愛過你,你是我的好隊友,好兄弟。”
所以萬一有一天我把你鲨掉了……卡尼吉亞勉強揮去了自己腦海中消極的想法。
馬拉多納就比他要直白多了。
“去他媽的5号!8号和10号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号碼!哦,去他媽的費爾南多·雷東多,這個就知道靠飄飄長發勾引小男孩的混蛋!”
飄飄長發的卡尼:……
第二天,媒體就把這句話傳成了《皇馬王子留長發背後驚天大秘密:馬拉多納親口|爆料,雷東多以此勾引年輕男孩》
遠在馬德裡的雷東多:……
他有點郁卒于加迪爾過于旺盛的歡喜,和“卡馬”組合過于旺盛的papa吃醋欲。
但是看了一會兒報紙是如何懸浮地誇獎“卡尼養子”非凡的天賦,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試圖給加迪爾打去一個祝福電話。
盡管卡尼的臉色已經臭到恨不得舉起菜刀剁掉電話線了,但加迪爾幸福得快用尖叫把房頂給沖破。
“費爾,我一定要在02年去現場看你踢世界杯!”
“好的,加迪爾,我們一言為定。”
這麼溫柔地說着後,雷東多不久就被皇家馬德裡給無情地清掃出門,在他給這座俱樂部捧來了一座歐冠獎杯後。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無情的俱樂部?我一輩子也不要給皇家馬德裡踢球!”
“想給他們家踢球可不容易啊,一般人沒什麼被他們傷害的機會——再說了,費爾南多要去米蘭了,那裡也是個好地方,比皇馬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