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旎被他眼神攝住一般,手中的酒壺就跌落了去。
魏烜反應奇快,視線并未從她臉上挪動分毫,酒壺還未落地,就被他翻手接住,穩穩地放到了桌案之上。右手卻沒停地在她的背上遊走,修長的手指勾進她小巧的上衣内,微一使勁就将挺着腰極不自在地人兒撈進了懷裡。
身上的袍子呼啦一聲解了下來,将人眨眼間裹了個嚴嚴實實。
陳辭看着他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呆愣了一瞬,便是再不懂風情,此時也懂了。立刻轉頭吩咐了婢女将這位爺要引去客房。
魏烜擡眸瞥了他一眼,并未拒絕,将人輕松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蘇旎驚呆了,完全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人就被裹進了袍子,帶入了廂房之中,又擺去了塌上,她也不敢反抗得直接,怕會引來更多關注與麻煩。
心中頓一時大急,她還有事兒沒辦,若是為了師兄和自己的案子,再把人搭了進去,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廂房幽暗,婢女本要掌燈,卻被魏烜制止,屏退了出去。
蘇旎将腦袋從衣袍之中鑽了出來,黑暗之中掙紮着下塌,卻被一人身高腿長地猛然壓倒。
一驚之下,開口正要說自己惶恐,卻不妨面上一涼,面紗被直接拽下,迎面被一雙溫潤的唇堵了上來,在她微微張開的唇中直接侵入,恣意掠奪。
再是如何兩世為人,蘇旎對情之一事也是生疏的。
這吻來的強勢,侵略性極強,不容拒絕。
她越是推拒,他越是壓住她奪取,似她是什麼甘泉一般,一徑吸吮,又偶爾溫柔舔濯。
她整個人被攏在了魏烜身下,動彈不得。他獨有的烏木沉香混着清冽的酒香,将她的思緒拉得與他一同沉淪,心下不停顫抖,所剩不多的理智在耳畔激烈的啧啧吸.吮聲中幾要耗盡。
許久,魏烜才将人放了開來。
房中雖然幽暗,可是他卻瞧得清楚,她眉目似含了一汪泉水,望着他時一臉迷蒙,雙頰飛紅,紅唇潋滟,泛着微光水澤,正是他的傑作。
她輕輕喘着氣,似乎剛才氣息皆被奪走。
他瞧着眉目就軟和下來,嘴角含了笑意。丫頭雖然膽兒肥,可到底是個小姑娘。
魏烜俯身又親了親她粉嫩的臉頰,低聲輕言,“放松些。”語音低緩,略帶了些沙啞懶意。
“貴人可需要奴去喚人來?”她聲音輕顫,嬌弱又極力穩住。
如今他們身子挨得極盡,今夜得他與平日裡的他全然不同,滿滿的侵略之一,不容拒絕。二人身體隻見隻隔了薄薄的衣服,卻遮掩不住他滾燙的溫度和蓬勃的欲念,而他似乎也并未想過要遮掩。
魏烜擡起頭來,視線在她臉上遊走,即使屋中昏暗,可是他目力驚人,仍能将懷中人的神情瞧個清楚,“為何?”
“貴人如若需要,身邊必然美人如雲,奴身份低位,不堪配。”
魏烜緩緩皺了眉,“你不願?”聲音沉沉,再不複之前的沉醉沙啞,帶了絲寒意。
蘇旎閉上眼,緩了緩氣息,聲音有些發顫,“奴今夜隻是來伴舞,貴人若是醉酒,需要人服侍的,奴可以去喚人來。”
魏烜松開了攬住她的一隻手,上半身略略擡起,“若是我偏要你服侍呢?”
蘇旎将身子往一側稍稍挪開了些許,輕緩了口氣,擡眼迎上他的視線,“若是貴人非要如此,奴自然有不敢拒絕,就舍了這身皮肉陪君子。隻是人活一世,除卻這肉身,還有心之所向。奴信貴人亦心有所好,不會執于皮肉之相。”
房中昏沉,耳畔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什麼聲音也沒。榻上二人還在僵持,氣氛逐漸讓人難熬。
就在蘇旎險些難以維持自己那脆弱的自尊時,身上的重壓猛地一輕。
魏烜翻身下了榻,大步走了出去。
蘇旎大大松了口氣,沒敢擡眼去看個仔細,心咚咚直跳,腦子卻逐漸清醒了過來。
幸而沒有點燈,魏烜應是認不清人的。再說,這豔舞是個男人瞧着都忍不住,何況是個年輕氣盛的古人。他……情有可原吧。
廂房中沒有點燈,蘇旎在黑暗中坐了起來,仍有些氣喘,心似乎要随着那遠走的高大身影一并飛走,在胸中咚咚直跳,腦子卻逐漸清醒了過來。
幸而沒有點燈,魏烜必是認不清人的。再說,這豔舞是個男人瞧着都忍不住,何況是個年輕氣盛的古人。他……是情有可原的。
蘇旎摸了摸生了些許疼痛的雙唇,想了想就放下了糾結。這會兒沒人看着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下了榻,去一旁的衣櫃之中翻找出了一套男裝常服。這間廂房是客房,也不知是誰的衣服,權且一用。
脫去那勞什子的舞姬服,将男裝套好,頭飾也盡數拆下,隻簡單的綁了個錐髻,悄悄推門而出。
廂房外就是縣令府中的後花園,景緻甚是雅觀,月朗星稀的夜空将這花園點綴得很有些花前月下的朦胧浪漫。
蘇旎卻分毫也沒那個沉醉的心思,朝着書房直奔而去。
明月之下,屋檐之上,亦有一個靈巧的身影一閃而過。
蘇旎潛入書房之中,屋中還彌散着下晌燒盡的餘香,靠牆列着兩副大書架,前頭是一張梨花木的大書案。軒窗半阖,屋中隻有半截月光,灑在書案之上,将将能借着月華看到都擺了些什麼。
偌大的書案上滿是文書信件,蘇旎瞪着眼翻看了許久卻一無所獲,心下裡越發着急。再耽擱下去,怕要生變。
她彎下腰,在書案下方一邊尋摸,一邊瞪大眼仔細分辨,卻不防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低沉輕笑,唬得她動作一僵,渾身似凍住一般,就那麼半跪着趴在地上,不敢回頭。
身後伏身近前來一個寬闊的胸膛,幾乎将她半圍在了身前,這人身上有着一股墨香……
蘇旎心中狂跳,她側目看去,果然是他!
龍門寨中,此人将她困于塌上,指尖摩梭在她臉頰上的冰涼觸感她仍是記憶猶新。
他來這裡作甚?
也是來尋東西?那陳辭與這匪盜有什麼瓜葛?
“今夜……甚美。”
邢彥手再次撫上了蘇旎的臉頰,摩梭的正是她往日裡黏了胡須的地方!
蘇旎眼睛逐漸瞪大,完了,此人莫不是早已識破她的僞裝。她腦中馬力即使全開也仍是想不到此刻該如何應對,隻得咧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真……巧啊。”
邢彥似乎覺得她十分的有趣,嘴角就跟壓不住似的,視線緩緩從她亮晶晶的水眸滑去了唇上,手指就跟着撫上了那可疑的潋滟紅唇。
蘇旎想要回首避開,卻不防被他使了力氣掐住了下巴,一時生疼,輕聲嘶了一聲,擡起眸子瞪他。
邢彥的眼眸盯着那雙紅唇,眼中的笑意漸漸就涼了下來,嘴角的弧度溢出一聲冷笑,手上力氣沒松,“倒還挺多情。”
蘇旎使勁撇開了腦袋,摸了摸自己生疼的下巴,低聲說道:“你不怕我去告了縣令,就地抓了你。”
邢彥聞言看了她,幹脆曲起一條長腿坐在了地上,輕笑出聲,“你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