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劍一出,即可斬破一切束縛。
原先圍着崔昭玉的酒傀儡都被震開,躺倒的亂七八糟,空出了一整個大圓的空間,已經精疲力盡的風以飒憑着最後一點力氣擡眸。
在風以飒的視角下,崔昭玉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明,她艱難的開口道:“是月澤、劍仙!”
風以飒說完這句,便昏阙過去,不省人事。
被震撼到的南寅才緩過神,他難以置信的看着掌控安瀾劍的崔昭玉,自我懷疑的反問道:“月澤劍仙不是死了嗎?”
“怎麼還活着?”此前,四大高手決戰滄州頂殒命的消息在四洲五都傳的沸沸揚揚。
在多方幾番确認下,崔昭玉等人确實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誰能夠想到,劍仙不僅沒有死,還成了瀛洲山的小弟子,打着蒼梧王的名義來讨酒。
南寅說着,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周身的人,卻不見他們臉上露出一絲一毫的意外,甚至連表情都沒什麼波動。
南寅當即察覺到了不對勁,可他還未來得及說話,貝笙便開口道:“月澤劍仙乃是絕世罕見的天才,豈會輕而易舉的死了。”
說着,貝笙當即單膝跪下,對着崔昭玉的方向,恭敬道:“貝笙見過劍仙。”
南寅見貝笙這态度,以及他所言所語,他當即往後退了兩步,指着貝笙道:“你是故意的!”
“你引我前來,就是要借月澤劍仙的手,害我!”南寅說着,他的腦海裡當即浮現了自己對于女魔頭為數不多的影響。
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得罪了崔昭玉,命便有了交代。
崔昭玉随意擡手,貝笙便起了身,貌似她和貝笙早有串通,然而并無此事。
崔昭玉覺得,貝笙這般客氣,是因為她是崔昭玉。
此外,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南寅說着,他突然意識到身旁還有蕭随舟,他一改方才的姿态,谄媚的笑着同蕭随舟交易道:“蕭公子,你要的星河轉,我立馬給你。”
說着南寅便将酒囊往蕭随舟的手上塞着,就像是春節給孩子塞紅包一般。
雖然不大情願,但也積極主動。
蕭随舟也沒有同南寅客氣,他結過酒囊後,先是低眸看了一眼,之後有擡眸瞥了一眼南寅,隻見他一臉難看的谄媚笑意。
着實是——
令人生厭。
“月澤,我們做個交易如何。”蕭随舟并沒有尊稱劍仙,而是語氣坦然的呼崔昭玉的名号。
此時的崔昭玉表面上開大狀态,可是心中确實慌得一批,因為此時的她是沒有真材實料的,這些不過是......
她也沒有辦法解釋的機緣巧合。
好在來之前将安瀾劍從崔婷玉那掉包了過來,她一直将劍放在馬車裡,本想着,她自己雖然沒什麼實力了,但是她的劍依舊威力不減。
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它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落難。
“直言。”崔昭玉維持着劍仙的霸氣側漏,正所謂,不是高手裝高手,裝着裝着成高手。
蕭随舟擡起下颌,以仰視的角度看向了崔昭玉,他語氣平緩道:“人給我,酒給你。”
崔昭玉聽到這話,她金色的眸子一頓,貌似對于這個要求有些意外。
“你不要星河轉,你要南寅?”崔昭玉重複了一遍他的意思,蕭随舟聽到後,随即點眸,示意着。
崔昭玉得到肯定回答後,她的眉梢上挑,貌似的嗅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好。”
“我同意。”崔昭玉說着,蕭随舟便将酒囊扔給了她,待到崔昭玉接過酒囊後,她一手拿着酒囊,一手握着劍。
崔昭玉剛要落地,南寅那邊當即跪倒在地,臉色冰白,随後便噴出了一口黑色的血,跪地而亡。
一旁的蕭随舟見狀,當即上前,卻被貝笙呵止道:“不要碰他。”
早已站起身的貝笙面色淡漠,同時,田興和陸簾兩人跑了上來,他們意欲靠近南寅。
可卻得到了貝笙一句“不想死就碰他。”
貝笙這話一出,田興和陸簾也不動了,說實在的,他們是怕死的。
貝笙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倒在南寅面前,卻因為死亡而不敢上前的兩人。
他甚至都不願意施舍一個目光,可他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仔仔細細的将兩個人看的清楚。
“你們一個是她的至交好友,一個是從小守護她的貼身暗衛。”
“還有他,一直護着她的小叔叔。”說着,貝笙擡手指着已經死翹翹的南寅。
貝笙忍不住的冷哼着,繼續道:“可你們卻聯手殺了她!”
“你們還抹黑她的名聲,抹殺她的一切,幫着南寅釀那毒酒,去洗刷全城百姓的記憶。”
“我的阿歌被你們害死了,可你們卻能夠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
“這是阿歌帶來的一切!”
“你們不配!你們隻配下地獄!”
貝笙說着,他近乎發了狂的面色猙獰着,當即從衣袖裡甩出一把長鞭,對着地面抽了下。
“啪——”的一聲,吓得田興和陸簾下意識的緊緊抱在一起。
此刻早已互相背叛的兩個卻在生死關頭抱在了一起,多麼滑稽的一幕。
崔昭玉并沒有插手,因為她知道,這是貝笙同他們的恩怨,他們之間的事情,隻能交給他們自己解決。
崔昭玉落地後,抱起風以飒往上了高台,看到高台上昏厥躺倒的百裡夜莺和冷心憶,她順勢将風以飒也放在了地上。
崔昭玉擡眸給不遠處的蕭随舟遞了個目光,收到訊号的蕭随舟沒有猶疑,瞬移到了高台上,崔昭玉身側。
“瞬移?”崔昭玉對于蕭随舟這個能力十分好奇,她從前就特别想要這個技能。
奈何現實世界着實沒有實現的可能,可現在不一樣了。
蕭随舟側眸一瞥一臉感興趣的崔昭玉,他随意的點了點頭,雙手環臂站在崔昭玉身旁,卻沒比崔昭玉高多少。
崔昭玉仔細的打量了蕭随舟幾下,她單手扶着下巴,總是覺得這位蕭公子很熟悉。
她剛見到蕭随舟的第一面時,便是這種感覺,可那冷心憶非說她是四處撒桃花,勾三搭四。
不僅如此,百裡夜莺還說她忘記了瀛洲山的蒼梧王,隻知道朝秦暮楚。
被這兩人一說後,她即便是想同蕭随舟多說兩句話,那都得找空子,說實話,她是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蕭公子,你為何呼我為‘月澤’?”
“我們之前認識吧!”
崔昭玉捕捉到了蕭随舟對她的稱呼,既然他能夠這般叫她,那便表明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蕭随舟眸光往一旁看去,貌似是在為自己穿幫抱憾,唇角下意識抿着,倒是有些心虛之意。
不過這意思沒有停頓多久,“啪——”“啪——”接連兩聲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田興和陸簾已經是皮開肉綻的狀态,他們痛的抱在一起,企圖以這樣的方式減輕痛苦,可他們越是這般,貝笙的鞭子便越狠。
貝笙幾乎是拿出來吃奶的勁去抽着兩人,他将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滿,憤恨拿出來。
他隻想要為南歌子報仇。
明明他的阿歌那麼真誠的對待所有人,明明差一點,他的阿歌就能夠活下來。
可他的阿歌太相信這些人了,所以她才會被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遍體鱗傷。
直到最後,她丢了性命。
她丢下了他。
留他一人在這冰冷的世界了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