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晶白的靈犀蟻已到了衆人面前,六條長腿纖細,沾滿毒液,外表鋒利異常,嘴巴張合着吐出白色濃液,狀似蜘蛛絲,卻比蜘蛛絲更具腐蝕性。
隻見它六腿飛速前進,身子快得閃出一道殘影,踢開一堆修士,中招的修士如同被利刀破身而過,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橫死當場。
隻是那麼片刻工夫,莫家和沈家的人就已死傷不少。
莫池魚:“莫英華!你從哪招來的怪物!”
莫英華高高攀在一株古樹上,大喊:“不關我事啊,沈家那小子用七品爆破符動靜太大!”
沈純一看這怪物,撒腿跑得比誰都快:“是你們莫家先放畜生來咬我!”
“都别吵!怕什麼,我們有四個金丹期,一樣殺得了它!”莫池魚最冷靜,她略微一數,自己、遲禾遠、郁衡、沈慎,四個金丹,未嘗打不赢。
莫池魚揚聲道:“沈家兄弟,七階兇獸稀罕,我們暫且合作,事後按勞平分,如何?”
“五個金丹期!”廢物纨绔莫英華雙手雙腿盤在高樹上,指了指樹下的阿花,“這兒還有一個!”
阿花傻笑一下,壓制的修為陡漲,渾身氣海波湧,把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誰他跟莫家合作,老子要單幹!”沈慎看見沈家弟子死傷慘重,蠻性又發,半空持着碩淵巨劍旋轉朝下,當一聲巨響砍在靈犀蟻的頭上。
那堅硬的頭殼光滑白亮如初,連縫隙都沒裂出一條。
在場所有人,包括沈家弟子,同時驚歎:“豬的腦子,蠻牛的身子!”
莫池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對莫家衆人:“金丹期跟我上,事後再贈兩千靈石、七品法寶丹藥任挑一件。築基期要躲的先躲,但要是敢一起上、能傷到它,我莫家送兩枚結丹散。”
甲乙兩組的人都為之一振,這開的報酬實在太誘人!
沈延咋舌,莫家不愧都是生意人,七階兇獸單妖丹就價值不菲,殘骸本身還可以煉制高階的法寶和丹藥,這麼折算回來,是以最低的成本換最大的收益。
兩枚結丹散對莫家不過是蠅頭小利,對築基期的散修卻有天大的用處。
沈延搖頭:“果然是大恒第一資本家,真能壓榨剩餘價值。”
不過這位莫大小姐,臨危不亂,有貴氣不嬌氣,有魄力有領導力,倒讓他很是佩服。
靈犀蟻被激怒了,周身妖氣迸發而出,把沈慎震出百米遠,六腿飛舞朝衆人襲來,又殺死數人。
築基期的修士立時做鳥獸散,兩枚結丹散固然誘人,但築基修為和七階妖獸天差地别,稍有不慎命就要賠上。
莫有愁吓得渾身發軟,把自己當個田鼠掏了個洞埋起來。
沈純渾身上下貼了護身符、飛行符、加速符,活像葬禮上的紙紮人,躲得老遠。
沈延拎起肚肚,也飛閃在一個角落,不着急,觀戰再說。
靈犀蟻沖過來了,莫池魚爆發力驚人,不靠任何加速法寶,矮身閃過一條腿的攻擊:“遲姐姐,布陣!”
一道金色的六邊形陣壓在靈犀蟻頭上,這是一道“遲緩陣”。靈犀蟻被定住了,六條腿緩慢地動着,仿佛無數條看不見的絲線盤繞在它身上。
莫池魚抓準時機,縱身而起,短刀紮向靈犀蟻的眼睛,同時高喊:“郁衡!阿花!”
阿花率先搶上,暴喝一聲,聲波凝聚成一股沖擊力極強的飓風,砸在靈犀蟻另外一隻眼睛上。郁衡也同時動手,流光劍噴發出的劍意從天而降,劈向它的腦門。
三道金丹修為的攻擊同時攻下,靈犀蟻居然分毫不傷,它忽然身子抽動,六條腿一點點往外張。
緊接着就見那金色的陣法崩碎出一道縫隙,一寸一寸,最後徹底被撞碎,爆發的妖氣将莫池魚、阿花和郁衡同時震出去。
在他們被震開的間隙,沈慎趁勢補上,轉着碩淵,一下一下往靈犀蟻身上砍。
被甩出去,又沖上去砍。
被甩出去,又沖回去砍……
如此執着,如此一根筋。
衆人都要驚呆了,莫池魚擦了擦嘴角的血,驚道:“這人真的不是蠻牛精麼?”
皮夠硬的,血也夠厚的。
“再來!”沈慎紅了眼,不要命似的使出劍氣砍過去,眼見着靈犀蟻伸出一條長矛似的腿,對準他的胸口——
遲禾遠再起一道陣法,金色的巨鎖鍊破土而起,纏繞在那條腿上,逼得它往旁邊挪了一兩寸,但還不夠!
須臾,莫池魚跑過去,斜身用肩膀硬抗,靈犀蟻的腿有帶毒的尖刺,尖刺沒入她的肩膀,她強忍痛意,硬生生把那條腿頂開。
險而又險,沈慎沒被穿膛而過,碩淵劍氣轟砸在靈犀蟻頭上。
靈犀蟻痛得揮舞着身子,口中發出極其刺耳的嘯鳴,外殼上妖氣一層層如浪濤波湧,将沈慎和莫池魚炸得老遠。
沈慎連摔幾個跟頭,摔得昏天暗地,人也被打蒙了,不知是肌肉酸痛還是因為害怕,握劍的手開始發抖:“這什麼怪物,傷都傷不了它?”
莫池魚被遲禾遠的拂塵卷走,輕巧地卸掉她下墜的力量,但也摔在地面擦行數裡,吐出一口黑血。
她肩膀上穿入了一根毒刺,傷口處流的是膿黑血。遲禾遠急忙喂了她兩顆治傷丹,按住她的肩井穴替她運氣。
靈犀蟻又飛快彈起,橫移着朝衆人攻來,它上方突然憑空出現一隻青色的撞鐘。
撞鐘如影随形,且越來越大,最後轟然砸下,牢牢将靈犀蟻套在鐘内,一道道碧綠的靈氣往外湧,鐘鳴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