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趙雯趕回家時，趙海峰正收拾楊圓之前住的房間，裡面空空的，楊圓的行李都不見了。

“爸，楊圓呢？我今天在商場看見她了，買了好些東西，她是不是被人包養了？”

趙雯覺得這是個爆炸消息，迫不及待想要求證。

趙海峰正掃地，聞言拿着笤帚轉身斥責：

“小姑娘家家口無遮攔，你知道什麼是包養嗎？”

趙雯知道爸爸總護着楊圓，肯定不相信，又說：“我又沒瞎說，那個商場經理說她一個小時花了三萬多塊錢，還有她的衣服也……”

不等趙雯告完狀，趙海峰直接打斷：

“閉嘴！圓圓家那邊拆遷了，她在東邊買了一棟樓，肯定要買很多東西啊，不知道别瞎說，壞人名聲。”

趙雯目瞪口呆：“拆遷？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之前就是因為要拆遷，圓圓才跟我回來住的，你對人家橫挑眉毛豎挑眼，還天天跑不見人影，當然不知道了。”趙海峰解釋完繼續掃地。

趙雯卻僵立當場，心中五味成雜，腦子裡嗡嗡作響，楊圓家拆遷了！她還買了一棟樓？！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自己！

“她家……拆了多少錢？”

趙雯的聲音有些發抖，拆遷是這兩年才有的，據說能賠不少錢。

“不知道，應該不少吧。”趙海峰頭也不回的說。

趙雯不确定爸爸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她，她腳尖在地上碾了碾，蔫蔫兒的說：

“我看她買了好多東西，還以為她是良心發現，要報答我們家呢。我看她也就那樣，忘恩負義！”

趙海峰長歎：“不是，你對她有什麼恩？她不過在咱家住了幾天而已，你怎麼就想着要人家報恩了？”

實在不懂他一手帶大的女兒，性子為什麼越來越偏，雯雯三歲時前妻就跟一個外國男人好上了，非鬧着離婚，趙海峰成全了她，之後一個人當爹當媽把孩子拉扯大，道理什麼的說得也不少，可這孩子就是聽不進去。

趙雯一臉不服氣，趙海峰又回頭掃了兩下地才想起另一件事：

“你不是說去你大舅家做作業嗎？怎麼會在商場看見圓圓？”

趙雯被質問後猛地回神，沒敢回答，拎着書包回了自己房間，拍上房門，失魂落魄的靠在門後，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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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醫院病房中，收音機裡正在重複播報新聞，隻因醫生說聲音能幫助病人恢複，除了夜晚的幾個小時之外，這個病房裡的收音機始終響個不停，從新聞到京劇，再到評書相聲，節目輪換着播放。

老張拎着一瓶剛打的熱水，跟坐在病房外的兩名幹警打了聲招呼，推門進入病房，打算幫病人進行日常護理，誰知剛走到床邊就發現病人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

老張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沒有看錯，立刻放下水瓶，慌慌張張的跑出病房大喊：

“醒了醒了！病人醒了！”

門外的兩名幹警驚喜入内，醫生也在老張的呼喚下迅速趕來，很快病床前就圍滿了人，隻見昏迷了近一個月的病患嘴角微動，似乎有話要說。

醫生立刻湊近傾聽，聽到病患口中發出一道極小的氣音：

“吵。”

醫生聽懂後環顧一圈，目光定格在不斷發出聲音的收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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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圓花重金給自己買了台移動電話，摩托羅拉的最新款，黑色翻蓋帶天線那種，無論是信号還是機型，都比笨重的大哥大不知好多少，當然價格也挺好。

她每天清晨，太陽沒出來之前就去學車，盡管她會開，但也要有一定的學習過程才能參加考試，商場那邊安排送貨前會打她的電話，這幾天楊圓購買的家電家具都陸陸續續的送來了，上下奔走收拾，累得夠嗆。

本來打算忙完這陣子，就去醫院照看小石哥的，誰知趙海峰忽然給她來電，告訴她小石哥醒來的消息。

“真的啊！太好了！什麼時候醒的，他狀态怎麼樣？”

楊圓驚喜萬分，把另一隻有點髒的勞保手套脫下，電話那頭趙海峰說：

“兩天前！現在已經能坐起來自己喝水了，我跟他說了幾句話，多少還有點虛弱，但醫生說是正常的，畢竟昏迷了近一個月，身體各項機能還在恢複中。”

楊圓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老天還是長眼的。”

“可不是嘛。”趙海峰同樣欣喜：“對了，他還問起你呢。”

楊圓一愣：“問我？”

“你是不是有本書落那兒了？他問昏迷期間誰給他讀書來着？”趙海峰越說越高興：“可見他那時雖然昏迷，但耳朵真能聽見！”

楊圓夾着移動電話到水池邊洗手：

“他還記得！正好我也有事跟他說，我待會兒就去趟醫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