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艾爾嗚嗚咽咽地呻吟着,事發突然,大家都隻能順着她的意思掀開之前包紮整齊的紗布,然而細瘦小腿上那道駭人的傷口卻忽然向外溢出鮮血,血肉間似乎鼓動着什麼,讓人看了心裡發毛。
是奪心魔的觸角,該死的家夥。卡洛斯暗罵了一聲,怪不得傷口無法正常愈合,原來是埋着這麼一個惡心的東西。外力拉扯的力量似乎讓艾爾十分痛苦,一邊咬着牙眼淚忍不住淌了出來,她雙手激烈地反抗着叫停道:“我自己來,讓我自己來!”
卡洛斯汗流浃背地跌坐在一邊,隻能收手讓艾爾自己處理。似乎隻有自己知道身體的極限,艾爾周遭爆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将身後的玻璃震得粉碎,那段蠕動的觸手從血肉中被剝離扔了出去,艾爾也脫力地汲取着空氣,一陣急促混亂的腳步聲從大門傳來,大夥警惕地做好防備姿态,看見那個壯碩的身影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是霍普。
霍普和喬伊斯聯系不上的這段時間,原來是從實驗室那邊追尋了另一條關于蘇聯人的線索。線索交彙,所有人迅速交換了已知的情況,在前偵探秃子大叔穆雷的推理下,制定好了分頭行動的計劃。
卡洛斯對艾爾的傷口進行愈合,卻敏感地察覺到了艾爾能力的稀薄,他皺了皺眉,感受到過度使用的心靈動能像溢出的氣體般四處亂竄,非常不穩定。雖然心有疑慮,他卻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像自己猜測的那樣,目前關上蘇軍打開的門是首要任務,還是不要給大家頻添煩惱較好。
他主動留下照顧艾爾,待達斯汀終于據理力争到了給霍普指路的指揮位置,分工明确的三隊立刻行動了起來。
然而事情并沒有想的那麼順利,本應該前往穆雷家避難的孩子們坐在車裡,焦躁地等待着發動機重新恢複運轉,喬納森罵了一聲,跑下車檢查卻發現車蓋裡的火塞不翼而飛了。卡洛斯抿着唇望着遠處發出轟鳴聲的熟悉的雪佛蘭,他沉聲道:“快回商場 ,是比利。”
看着站在車前不動的卡洛斯,麥克斯忍不住大聲叫他:“你在幹什麼?卡爾!”卡洛斯回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道:“你先回去,我有分寸。”
麥克斯怔了一會兒,垂頭咬了咬牙轉身跑進商場,她幫不上忙,隻能在最大限度上不給卡洛斯添麻煩。
比利,哪怕是為了我這個糟糕的妹妹,也快醒醒吧。
藍色雪佛蘭的影子被路燈拖得很長,兩盞車燈照着前方,幾乎很難看清駕駛座上的人,卡洛斯知道那是比利,但并不敢确定他還存有幾分神智。夜色影影綽綽下,卡洛斯慢慢靠近車子,後背和手心都沁出了薄汗,車子發出一陣洩氣般的轟鳴,駕駛座上的人動了,還是穿着那身白色背心的比利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定在原地,一雙沉寂不含感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洛斯。
目光交接的那一刻,卡洛斯的心沉了下去,他調整好心緒,對着比利身體的侵占者冷聲道:“是你,你想讓我做什麼?”
比利的臉僵硬地抽動了兩下,卻并沒有接話,盯着卡洛斯的眼睛微顫着,從無神的眼神中卡洛斯讀出了幾絲痛苦和無措。比利沒有放棄,還在努力擺脫奪心魔的控制。
這份微小的喜悅讓卡洛斯冷靜了下來,想上前觸碰比利将他更快脫離控制,然而身後沉重的踏足聲在空曠的商場外地激起一陣悶響,奪心魔實體正攀着星庭的頂部玻璃蠢蠢欲動,似乎已經鎖定了獵物。
瞳孔微縮,他回頭去看比利,那份細微的熟悉氣息又一次被吞噬地一幹二淨,那雙曾經漂亮深邃的眼睛此時隻是無神地望着遠處,波瀾不驚,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