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一過,重新投入緊湊高中生活的卡洛斯很不幸地又進入了病如山倒的狀态,趕着冬天的尾巴生了場大病。
正逢特勞妮陪文森特去歐文斯博士在另一個州的新項目視察,據說鮑勃也受邀跟着去了。卡洛斯和家裡人告别的那個晚上就唐突地發起了高燒。
半夜熱度滾滾往上升,身體卻哪裡都感覺涼着,蒙着被子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如果說發燒隻是小病,但頭疼的老毛病又開始張牙舞爪地纏住了卡洛斯,腦袋裡好像藏着一把錘子一樣哐哐敲着天靈蓋,思緒如同一團漿糊一般,無法思考也更沒力氣去樓下找退燒藥和止疼片。
反正也死不了。卡洛斯生病時那股少爺脾氣又上來了,蒙着被子就強行把自己埋進睡意中。
比利整整一上午沒看見自己的地下男友,他叼着煙站在高中放學的走廊外,揪住抱着書和喬納森聊天出來的南茜,臉上籠罩着擔憂:“嘿,你看見卡爾了嗎?”
南茜被吓了一跳,喬納森皺着眉把南茜往後護了護替她回答道:“我們一上午都在一起,卡爾翹課了,似乎也沒請假。”
“見鬼。”比利僵硬地點頭表示謝謝,掐了手裡的煙扔進樹叢,腳步迅速地走到停車場旁啟動了車子。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性,好的和不好的混雜在一塊兒讓他心煩意燥的,猛踩了一腳油門從學校疾馳而去。
意識模糊中,卡洛斯似乎聽見了幾陣悶響,聲音忽遠忽近像浮沉在水底,他拼命想抓住卻越飄越遠,拉倒吧,他秉着“從哪摔倒就躺在哪裡”的原則無視了這個突然的噪音。全身都冷得要命,四肢沉重地像被灌了鉛,他攥緊被子縮得像個鴕鳥。
與此同時大力敲門的比利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複。“Son of bitch”他狠狠罵了一句,急躁地四處環視着房子,很快他便發現側面的停車頂棚可以爬上去,通往二樓的窗戶。
幾乎沒多思考,比利立刻上手攀着棚子的支撐柱準備私闖民宅。兩層的高度對他來說還是小菜一碟,很快他便蹭到了窗戶前。透過窗戶他迅速認出這肯定是卡洛斯的房間,正對窗戶的床上鼓着一個小山包一樣的形狀。
什麼睡相睡得這麼死。比利一邊笑罵着一邊頂起窗戶翻身進入房間。嗅到房間中不太妙的味道,比利盯着把自己抱成一個團的卡洛斯,似乎是感覺到身邊幾聲雜響,卡洛斯發出幾聲無意識的哼唧,将自己的身體縮得更緊,臉幾乎要碰到膝蓋。
比利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伸手撥開掩住臉部的被子,看見平日裡打理整齊的卡洛斯如今卻像一個濕漉漉的小動物一般,蒼白的臉上泛着病态的潮紅,嘴唇幹涸着起着死皮。他立刻上手去探卡洛斯的溫度,觸手皆是一片滾燙,眉頭皺得死緊,呼吸滞緩粗重。
這小子他媽的燒的要撅過去了吧。
剛落下沒多久的心蹭地一下又懸地老高,比利聽見卡洛斯因為他的觸碰不滿的哼哼聲,卻沒見他有要恢複意識的樣子,也急了起來。他一邊默默在心裡向布萊溫斯夫人道歉,一邊開始在房間以及其他地方翻起可能存在的醫藥箱之類的。
幸運的是,白色的急救箱放的位置還算明顯,比利迅速找到退燒藥輕手輕腳地将卡洛斯從床上托起喂了進去。卡洛斯全身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趴趴地搭在比利胳膊上,卻依舊沒有睜眼的迹象。
真是命裡要伺候這個少爺。比利将他重新放回床上時卻摸到一陣濕潤,一身薄薄的家居服已經被冷汗一波一波浸得能擰出水來,常識告訴他不應該讓小少爺穿着濕透的衣服繼續燒着。
比利轉身去衣櫃翻了一套棉質的衣服,回身攀上床掀開卡洛斯死死抱着的被子,咳嗽了一聲端正思想伸手去解卡洛斯的上衣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