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
阿蕾奇諾的口吻透露出的那種與生俱來的沉靜,令莉莉娅感受到有些奇怪。
“……”
她擡起臉,看到阿蕾奇諾臉頰上的一處擦傷,與那雙特殊的眼瞳相對視。
總有一種感覺,佩佩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隻喊了一下名字,便沒了下文。
“哎呀……”莉莉娅伸手去勾阿蕾奇諾的衣角,阿蕾奇諾正好起身了,沒能碰的到。
她一怔,手還停留在半空。
阿蕾奇諾看着周圍熟悉的景緻,将手按在牆壁上,源自于血脈中沉寂的火焰灼燒起來,從指尖散逸出來,任由她的靈活操縱,攀附上牆壁,在表面燒起來。
一堵火牆憑空出現。
在燒完表面的浮灰後,露出了後面的機關。
“她怎麼知道牆的後面是……”
沒敢打擾阿蕾奇諾的操作,她相信佩佩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看着阿蕾奇諾無比遊刃有餘的身影,莉莉娅默默把疑惑咽進肚子裡。
那是一道更深的欄杆,卻被阿蕾奇諾的赤月之形一刀斬開。
莉莉娅忍不住道:“你的鐮刀又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也許你該更關心目前的處境問題。”
阿蕾奇諾看她一眼,緩緩吐出。
“诶?”這種莫名沉靜的語氣讓莉莉娅徒然産生了一絲壓力,她的心跳驟然慢了半拍,卻依然反應遲緩地看着阿蕾奇諾。“怎麼啦?”
“為什麼要留下來?”
她在問的是之前莉莉娅自願留在壁爐之家的事情,莉莉娅卻有種在被責備的錯覺。
“你管我那麼多幹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
莉莉娅感受到對方一味的拒絕之意,感到有些難過,便插着雙手氣鼓鼓地道。
“……很好。”阿蕾奇諾唇角微揚。
“嗯……那個,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那股笑容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莉莉娅反應遲鈍,隻覺得周圍空氣有些冷。
“不過,我們偷偷跑出來,那個……那個[母親]不會生氣嗎?”
“[母親]?”阿蕾奇諾嗤笑一聲,“她……不配。”
嗯……感覺更冷了。
這一條密道通往着散發光明的地方,走的越近,越能感受到那股暖洋洋的氣息。
“有沒有覺得有一點熱?”莉莉娅道。
她的身上不斷出汗,嗓子也有些幹。
阿蕾奇諾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有火抗屬性一樣。
本以為隻要走幾步就能出去了,但她們好像走了有一陣子,但還是沒有抵達地面。
“難道這條路是錯的?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回頭吧。”莉莉娅提議道。
再這麼走下去,恐怕真的要被蒸熟了。
而且,前面看着不像是通路的樣子……
“噓。”阿蕾奇諾将手指放在唇邊,另一隻手收束着背後的鐮刀,敲開了面前攔路的碎石。
死胡同的後面被掩埋事物的真容重見天日。
那是一隻死去的巨型甲蟲,和她們在雪山上見到的一模一樣,應該都是[博士]的實驗品。
隻不過面前這一隻身體已經腐爛了半邊,裡面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卵”,好像流淌的岩漿晶石。
頭部被“嫁接”的部分已經發生腦死亡,枯萎成幹癟模樣,隻有身體裡的這些寄生物生生不息地繁殖着。
這些熱量,就是由它們身上産生的。
莉莉娅反應過來,“僅僅一隻,是不可能産生這麼熱的環境,那是不是意味着,四周都是……”
“相較于北國銀行的那位僞君子,如今的[壁爐之家]的罪行遠不止于此。”
阿蕾奇諾語氣淡漠,丢出一把火将那些還在孕育中的“卵”燒盡。
看着那些“卵”在痛苦的扭曲,仿佛能夠聽到它們的哀嚎。
“這些……是什麼?”莉莉娅被眼前這一幕留下了心理陰影,顫抖着聲線,“這些也都是[博士]做的嗎?”
“如果沒有‘一家之主’的默許,多托雷又怎麼敢對孩子們動手?”
阿蕾奇諾陳述事實,她已将更黑暗的部分隐藏了,瞥了一眼被吓到的莉莉娅,終究放下了鐮刀。
“剩下的,等以後再清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