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你把門打開了……”
祈願在心裡呼叫系統:【你不會是把我扔恐怖小說裡面了吧!】
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随安繼續說下去:“之後,我便将你綁了起來。”
“五師傅可知道解法?”
随安說:“這是心病,需要把你心中的執念解除,才會有所改變與修正。”
心病……
随安見祈願憂心忡忡的模樣,寬慰她道:“掌門之事,對你影響太深,這一時半會兒,五師傅也沒有辦法調解你們之間的關系,隻能徐徐圖之。”
“嗯。”
祈願扯了下嘴角:“多謝五師傅。”
等吃過東西,随安說,開始教授她武功。
從最基礎的開始。
紮馬步。
“每日紮三個時辰的馬步。”
“之後,我教你使用武器。”
“……”
日漸升高,桃林遮不住光照。
于肇言台上練劍的少年,從山峰高處,看下山谷中人。少女身姿纖細,頭發用青帶綁縛,落在身後,她的雙腿撐開,起初還能穩紮穩打,之後,便隻剩下搖搖欲墜。
裴觀來到肇言台時,隻見薛從瀾抱劍而立,好整以暇地盯着。
“紮個馬步而已,有何好看的?”
薛從瀾聽見裴觀的聲音,轉頭,丹鳳眼輕揚,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弧度。
“她昨夜,将我錯認成你了。”
裴觀挑了挑眉:“人人皆知我愛觀星占蔔,卻不知你這厮最好在此練劍。”
“錯認,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
裴觀仔細看了眼:“這不是被掌門逐出山門的祈願麼?”
薛從瀾道:“是她。”
一旁的裴觀看着他似乎有了興緻,一邊勸道:“大師兄向來良善,不忍看見一絲人間疾苦。可她不一樣,她多年來被掌門當成是棄子,養在山中,便是一個警示。五師傅是掌門的親妹妹,掌門尚且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大師兄,你不能對她有一絲憐憫之心。”
薛從瀾腦海之中,霍地浮現出一個畫面。
昨日夜裡,他離開了肇言台,本以為,她回去了,二人不會再相見。
可是,她還是找到了他。
他的劍柄由白玉打造,最為潔白無瑕。
一如世人對他的認知一般。
他面無表情地拎着林中的野兔,将其破肚,掏空了它的心肺器官,隻剩下,空空蕩蕩,毫無生機的兔子皮。
白玉劍柄被沾滿鮮血的手握住。
有血滴從縫隙中流下去,染紅了劍。
手腕上的佛珠撥動,他将佛珠的關卡打開,在空殼裡,滴滿了兔子血,然後重新蓋上。
佛珠被兔子血洗的徹亮。
薛從瀾面無神情的眼底暗流湧動,有了興奮的色彩。
而就在此時,有人驚動了他,打破了他娛樂的喜悅。
薛從瀾擡眸,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少女低着頭,朝着死兔子走來,然後緩緩蹲下去,撿起那兔子的皮肉,拎了起來。
她穿着單衣,腰帶都未束,發絲淩亂地飄散在身後,腳步緩慢,和夜裡最開始見她的時候很不一樣。
眼睛裡,一點光也沒有。
薛從瀾蹙起眉頭,捏緊手中的劍。
而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她好似并不害怕,隻是茫然。
“祈願。”
薛從瀾看她沒有驚吓逃跑,主動喚了她的名字,然後走到她的身邊。
低頭看着她。
“你不害怕麼?”
祈願搖了搖頭。
薛從瀾饒有趣味地笑了起來,沒有人見到這一幕會不害怕,而見到過他這一面的人,早就死了。
想到此,薛從瀾擡起手,将他的劍移向她,心中不禁想,要先挖掉她的眼睛,還是刺傷她的喉嚨?亦或是大發慈悲地饒過她,直接刺向她的心髒。
祈願看見劍鋒。
她像是不知道那是何物一般,擡手用力握住了劍。
她的手掌被劃傷,鮮血滴下來。
薛從瀾疑惑間,看見了少女的落淚,聽見了她的申求,但那不是為了讓他饒過她這一命。
她問他:“你可不可以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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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紮馬步的時候隐隐覺得手痛,她低頭一看,隻見手上包裹着一圈白布。
是何時包裹的?
又是誰為她裹上?
難道是夢遊的時候,不小心傷了麼。
祈願沒有再多想,也許是随安發現她的時候,幫她包紮的吧。
隻是,與此同時,她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話。
“沒有人喜歡我,你喜歡我,好不好?”
好奇怪。
祈願不解地擰了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