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機械聲,隻見眼前的瓷美人身體扭曲,癱坐在地上,身體動彈不得,面色猙獰的望着角落,嘴裡還不停的說着:“金栉···快給我!”
角落看了眼傳出機械聲的方向,哪裡什麼都沒有,緊接着她便眼疾手快的從瓷美人身旁掠過,一手抱住桌上的骨灰罐,便向大門的方向跑去。
這個荒涼的庭院,此時隻留下瓷美人哀怨的叫聲。
回到窯廠時,此時的窯廠白布高挂,地上撒着零星的幾張白色紙錢,而廠子的中央隻有一卷涼席,涼席的裡面卷着什麼東西,外面露着一條皺皺巴巴的手背。
角落瞬間明白了,走上前,隻見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面無表情,絲毫不見一絲悲傷,她掀開涼席的一角,裡面赫然是西甯那張枯黃的臉!
“角落!”劉九瞥見角落站在中央,連忙上前,将她拉回來,“西甯死了,工頭說,一個死人,不用買棺材,直接涼席卷着擡到墳地裡。”
“放在這幹什麼呢!還不趕緊擡到墳堆裡,一把火燒了!”此時工頭從屋裡沖出來,向四周的人大吼大叫。
吼叫完,工頭又低聲補了一句:“這個時候死,真是晦氣,要不是看在你是前工頭的兒子,墳坑都沒有,直接拉亂葬崗。”
角落離工頭距離較近,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她靜靜的望着躺在中央的西甯,抿着唇,眼神冷漠,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其他人見狀連忙擡着涼席向遠處的郊外走去,角落和劉九緊跟在後面。路上沒什麼人,像是在為西甯開路。
一直到郊外,角落望着他們壘起火堆,點燃火把,一把将西甯的屍體扔進火裡,大火熊熊燃燒,越演越烈。
火一直在燒,其他人已經離開了,隻剩角落和劉九留在這裡,望着火焰逐漸變小,直至最後隻剩下灰燼。
角落将懷裡的骨灰打開,又将西甯的骨灰放進去,這是他臨死前請求自己的最後一件事。
“角落,我們将西甯的骨灰找個地方埋了吧。”劉九不明所以,不知道美人阿姐的存在,以為角落是為了西甯專門準備的骨灰罐。
“現在還不是時候。”
角落剛說完,寂靜的周圍突然響起一陣悉悉卒卒的聲音,隻見瓷美人此事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角落的身後。
劉九發現了瓷美人,表情疑惑,卻還是友好的向她說道:“你好,屍體已經火化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天色已經有漸黑之勢了,再不走,劉九怕他們在郊外遇到什麼危險。
“西甯死了。”瓷美人說。
聽到這句話,角落離開的腳步停頓下來。
“他死之前,有沒有告訴你一些話。”瓷美人背對着角落和劉九,目光從沒離開過前方的灰燼。
角落沉默不語,倒是劉九率先一步開口:“你是說西甯的臨終遺言嗎,他倒是沒說什麼特别的,隻是死之前嘴裡一直念叨着一句話。”
“什麼話?”
“我記得好像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瓷美人喃喃自語道:“這是你想對我說的話嗎?”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當角落和西甯回到窯廠時,窯爐運行的轟鳴聲傳來,隻是當他們踏進窯廠之後,卻看不到一個工匠,映入眼簾的隻有數不清的陶瓷,這裡仿佛無人之境。
“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劉九很是吃驚,跑到窯廠每個屋子裡張望,仍然不見一點人影。
角落環繞四周,心中同樣疑惑,殊不知隻是在眨眼片刻,窯爐運行的聲音戛然而止,窯廠變成了和庭院一樣的廢墟!
“怎麼會這樣!”劉九站在廢墟的中央,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斷壁殘垣。
“其他人都去哪裡了?角落,我們不會掉進什麼陷阱裡了吧?”
疑惑過後是擔心和害怕,劉九沒有強大的内心。
此時一陣呐喊聲傳來,是工人們,雖不見其人,聲音卻斷裂的牆壁内傳出,此起彼伏,越來越清楚。
“我們為窯廠付出了一輩子,現在想趕我們走,憑什麼!”
“窯廠得罪了皇家,我們怎麼能争得過官府呢?”
“窯廠停了,我對不起老工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