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終端瘋狂震動,伏在桌上睡着了的毋言猛然驚醒,他坐起身,眼前的景象從模糊變得清晰,他揉了揉眼,接通通訊,“喂。”
“毋言,出來喝酒嗎?”王晨希頹廢的聲音傳來。
毋言微微一愣,随即皺了皺眉,“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心裡難受……”
聽着對面止不住的抽噎,毋言沒有繼續追問,“把地址發我,我待會到。”
挂斷通訊,毋言獨自吃完了桌上的飯菜,把碗筷放進洗碗機,整理幹淨廚房,飯菜的香氣散去,隻留屬于自己的氣息遍布客廳。
毋言拿過沙發上的外套披在肩上,站在門口,最後看了眼房間,他熄滅燈光,朝夜色中走去。
天已經黑了,毋言打車來到酒吧包廂,單秋他們都到了。
王晨希跪在垃圾桶邊吐得昏天黑地,臉色蒼白如紙,汗水沿着額頭滑落,滴在地闆上,發出細微的聲響,他的手緊緊抓着垃圾桶的邊緣,眼前陣陣發黑。
李吉和高利容蹲在他身邊詢問發生了什麼,試圖開導他,但王晨希始終不說發生了什麼,隻是一味地喝酒,然後把肚裡的東西吐得一幹二淨。
“老大……”見毋言進來,高利容起身求助,“王晨希一直這麼喝也不是個辦法,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不用管他,讓他喝,喝倒了就拉去醫院。”
毋言大步進門,一屁股坐在王晨希身邊,朝王晨希要了瓶酒,仰頭幾口就喝光了。
單秋幾人面面相觑。
高利容朝李吉使眼色:發生什麼了?
李吉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又去看坐在沙發上的單秋,單秋摸了摸下巴,一臉沉思。
包廂裡保持着詭異的安靜,直到毋言突然開口:“高利容,你能不能調查監控。”
“啊?”高利容端酒的動作一頓,“我?”
“殊意失蹤了,我要找到他。”毋言捏着酒瓶,沉聲開口。
高利容抹了把自己的額頭,一陣幻痛傳來,擦臉上墨水時的感覺再次浮現,“可是……可是私自調取監控是犯法的,我才剛從禁閉室出來,我不想又進去啊。”
“我替你頂。”
“嫂子失蹤了你怎麼不報警?我找人的速度可能沒有警察快。”高利容中肯地說,“我隻是會一些歪門邪道,找人這種事還是官方更靠譜些。”
“我等不及了,他才失蹤半天,警察不會管,但我确定殊意是失蹤了。”
想到空空如也的家裡,毋言情緒低迷,又灌了一口酒,“明天是我的生日,他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
“他可能是被綁架了。”
高利容心中正義的小火苗熊熊燃燒,他當即拿出終端開始入侵監控,“老大你等等,我現在就查。”
毋言朝高利容道謝,“我懷疑是蛟龍艦隊做的,比如那個王峥……或者雲歸。”
陡然聽到熟悉的名字,王晨希猛地擡頭,大聲反駁:“不可能!”
幾個人的視線全都落在王晨希身上,單秋眼裡滿是探究:“為什麼不可能?”
王晨希嗫嚅許久,被酒精蒙蔽的大腦促使他說出了他本該隐瞞一輩子的秘密:“王峥是我爸。”
單秋幾人全都震驚地瞪大眼睛:“什麼?!”
沒等他們消化這個信息,又聽見王晨希繼續說:“我爸三天前死了。”
“他們一直瞞着我,到現在我才知道。”
王晨希抹了一把淚,聲淚俱下:“我就不該來這裡讀書,我想回家。”
“我爸被人害了,我甚至不能回去,隻能坐在這裡喝酒,什麼都做不了。”
“我爸前幾天還在和我通訊……轉眼他就死無全屍……”王晨希哭着哭着就吐了,肚子痙攣抽痛,他抱着垃圾桶又狠狠吐了一次,“我爸都死了,怎麼可能綁架雲殊意。”
“那個雲歸,你知道是什麼來頭嗎?”毋言急切地開口,“他就是發布雲殊意尋人啟事的那個人。”
“我知道……”王晨希看了毋言一眼,“我爸給我看過他的照片……”
“毋言,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不會,我隻是想知道殊意去哪了。”
“那個雲歸,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王晨希拿出終端,打開和王峥的聊天記錄。
王峥拍的毋歸的照片比星網上流傳的要清晰很多,淺灰色的眼睛,和眼睛一樣顔色的頭發,還有那張臉……
李吉驚訝地看着照片,又看向毋言,“這個雲歸除了比你大一點,表情臭一點,根本沒有任何區别。”
“毋言,你不會有什麼流落在外的親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