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叢林危機四伏，誰也不知道黑暗裡躲藏着什麼野獸，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毋言把自己的氣息散布出去，暗中觊觎他們的視線默默退去。

很快雲殊意就聽到了水流聲，毋言的話也随之響起：“前面就是溫泉池，再往前走是溫泉瀑布，但今天太晚了，光線太暗容易踩空，等以後我們有空再回來泡。”

雲殊意又親了毋言一口。

他喜歡聽毋言談及“未來”“以後”，無論是毋言獨自的未來，還是他們共同的以後，這一切都讓他憧憬向往。

毋言像打了雞血一樣，眉開眼笑地抱着雲殊意繼續往前。

越靠近溫泉，周圍樹木就越稀少，長滿苔藓的巨大不規則岩石橫亘在他們通往溫泉的路上。空氣逐漸溫暖潮濕起來，其中彌漫的水汽漸漸帶上了濃郁的硫磺味和土腥味。

潺潺流水聲越來越清晰，雲殊意把下巴壓在毋言肩頭朝右看去，看到了一條嵌在岩石中冒着熱氣的小溪蜿蜒進茫茫夜色中，他問毋言：“是快到了嗎？”

“對，這裡是下遊，水淺隻能泡腳，再往上百米就到了中遊，你可以在那洗漱。”

“我給你帶了衣服，但是是我穿過的，希望你别介意。還有一些你待會能用上的東西，全都在我的儲物手環裡，等會我把你的指紋錄進去，你可以随意拿取裡面的東西。”毋言事無巨細地叮囑道，“夜間有蚊蟲，記得把我自制的驅蟲劑擺在身邊。還有不要泡太久，會頭暈，一旦頭暈立刻喊我，我就在旁邊。”

雲殊意點頭一一記下，他小聲問：“我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我很樂意照顧你，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毋言輕聲安撫道，他抱着雲殊意繞過一塊聳立的岩石，來到了溫泉池邊，“到了，溫泉。”

雲殊意便從毋言懷裡下來，在地面站穩，夜間風涼，他把毋言的外套裹在了身上。男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買的衣服也很大，外套穿在雲殊意身上愈發顯得他瘦弱，風一刮過，雲殊意的衣服就飒飒作響。

他本想幫毋言的忙，但手剛伸出去，就被毋言以病患不能幫忙制止了。他隻好坐在一旁平坦的石塊上，看着毋言有條不紊地把需要用的東西拿出來。

“殊意，來，錄個指紋。”

雲殊意把指紋按在手環上，手環輕輕一震的同時淺藍色光暈閃爍一下，雲殊意的指紋就記錄在這裡面了。

他一隻手撐着下巴，看着毋言的側臉：“你不怕我是壞人嗎？要是我騙财騙色還騙你感情怎麼辦？”

毋言笑了笑：“那更好啊。”

“這證明我有足夠的錢，還有你喜歡的樣子。”毋言往雲殊意的方向挪了幾步，蹲在他身邊，仰頭親在雲殊意的嘴角，“就算你欺騙我的感情我也喜歡你。”

“你要騙，也隻能騙我。”毋言十分自信地說，“你肯定看不上别人。”

“如果你真是騙我的，我會在你離開我之前，得到你的心，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雲殊意把手放在毋言的頭頂，摸小狗似的摸了摸男生的頭，“我僅剩的真心，全都交付給你了。”

兩人沒有膩歪多久，毋言擔心雲殊意待會頭暈，催着雲殊意快洗漱，他起身正準備離開，卻被雲殊意拉住了手。

“可以不走嗎。”雲殊意直勾勾地望着毋言，眼中氤氲着旖旎霧氣，“天很黑，我怕。”

毋言喉結滾了滾，“……好，你等我一分鐘。”

他繞道不遠處的樹後，一分鐘後，一隻黑狼叼着自己的衣服再次出現。

黑狼一屁股坐在一塊幹燥的石頭上，把衣服吐在腳邊，然後面朝水池趴下：“我就在這裡等你。”

雲殊意扶着岸邊的石頭緩緩走入水池中，尋了個平整的地方坐下後，他脫掉衣服和長褲，折整齊放在岸邊，他靠在岸邊閉着眼問毋言：“你和高利容是在這裡執行任務嗎？”

毋言爪子撓了兩下附着在岩石上的苔藓，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是學校不準說？”雲殊意側頭，視線透過缭繞的水霧落在了男生為難的臉上，善解人意的轉移話題，“那我不問了。”

他換了說法：“這個任務危險嗎？”

“不危險。”黑狼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前爪上，他解釋道，“隻是有些繁瑣，等我和高利容完成任務，我們就能離開這顆星球。”

“回去以後，我想和你住在一起。”雲殊意開始清洗身上污垢，血水很快就被嘩嘩流水帶走，洗去一身沉重後，雲殊意感覺自己輕了五斤。

聽着耳邊的水聲，毋言微微挪動爪子，捂住鼻子悶聲道：“可我還是學生，需要住校，我們現在可能沒辦法住在一起。”

“我可以考去你們學校。”雲殊意并沒把這小小的阻礙放在眼裡，“我不想和你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