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淵伸出舌尖,給雲殊意看。
雲殊意眯着眼,看着舌頭上明顯是剛剛咬出來的傷口,被氣笑了。
“我不是傻子,燚淵。”雲殊意冷下臉,試圖問出真相,但燚淵沉默不語。
“……你不想說就算了。”
說完,他轉頭離開,隻留給燚淵一個委屈的背影。
燚淵最見不得雲殊意這個樣子,他不想雲殊意傷心,也不想他受委屈,雲殊意一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就想哄人。
但這次不行。
小病小傷能裝可憐博同情,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休謹身受重傷,他也被影響到了。
雙腿總是在犯疼,胸膛也傳來隐隐陣痛,如果道出事實,身份暴露是其一,其二就是雲殊意現在在他身邊,根本無法緩解源自休謹身體的疼痛。雲殊意知道了也隻能幹着急,說不定還會産生離開深淵去找休謹的想法。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燚淵跟上被自己氣走的雲殊意,低聲哄着人:“寶貝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所以你真的受傷了是不是。”雲殊意悶頭往前走,聲音有些沮喪,“我們明明是伴侶,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他抹了一把淚,控訴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
這口鍋把燚淵背都壓彎了,他連忙解釋:“天底下我最愛你。”
抓着雲殊意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摸摸,我的心跳在為你跳動。你一傷心我就心疼,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擺在你面前。”
“别哭了寶貝。”燚淵伸手為雲殊意擦淚。
雲殊意偏頭不讓燚淵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燚淵握得很緊,連着他的心髒也被男人的手緊緊攥住,“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你好好活着。”
他通紅着眼,“是不是因為你替我承受了深淵裡的毒氣,你身體超負荷了。”
“都是我的錯。”
燚淵抱緊雲殊意,“不是你的錯,你不會有錯。我不會有事的,寶貝你放心,隻是一點小傷,很快就能好。”
雲殊意瞪了一眼燚淵,“我不信,惡魔最會騙人了。”
“我……”
燚淵還想繼續狡辯,突然神色一變,猛地偏頭噴出一口鮮血。
“燚淵!”雲殊意慌忙伸手攙扶住燚淵,手中凝聚光明之力,作勢就要為燚淵治療。
燚淵用手包住雲殊意的手,聲音有些沙啞:“乖,不要消耗你的能量,我沒事。”
看着地上那灘血,雲殊意難得失态,他聲音大了起來:“你怎麼沒事!地上的血難道是我的嗎?”
燚淵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隻是最近耽于練功,身體被毒氣腐蝕太多,回去我閉關幾天把毒氣煉化就好了。”
雲殊意還是有些懷疑,堅持要為燚淵檢查一下。
檢查過後,發現燚淵的身體确實如他所說,健康強健,一點傷都沒有。
“我隻是怕你擔心。”燚淵抱住仍舊存疑的雲殊意,安撫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剛才瞞你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好吧。”雲殊意把自己的想法壓在心底,“礦洞就在前面,尋寶鳥在山洞等我們。”
雲殊意用自己的肩膀撐着燚淵,帶着燚淵往前走,“我們走吧。”
——
“休謹,告訴我打開深淵通道的方法,我饒你不死。”清冷威嚴的聲音在聖殿響起。
寬闊典雅的精靈聖殿内,大長老站于寶座前方,碧綠的眼眸緊緊盯着聖殿中央,被綁在座椅上無法動彈的黑眼惡魔。
休謹面頰消瘦了很多,但依舊不掩風華,縱使方才受了盛怒中的大長老一擊,除了流血的嘴角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聽到大長老的問話,他笑了笑:“可以,我不僅可以告訴你打開深淵的方法,我還能告訴你們雲殊意現在的情況。我隻有一點要求。”
“休謹,你要明白你現在隻是階下囚,你沒有資格談條件。”奧利特對于休謹向來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在知道雲殊意被卷進了深淵後。
深淵奇險無比,惡魔橫行,他一個人在深淵求生,必定會遭遇許多艱難險阻。
奧利特又想起和雲殊意相遇的那天,雲殊意那樣單純的眼眸,天真的性子。從見到雲殊意的第一眼,他就覺得自己和雲殊意很合得來,如果他真的有雲殊意這樣的弟弟,他做夢都會笑醒。
他帶着雲殊意從自然森林去往自己的國家,又前往龍族,他本該保護好雲殊意的……
休謹沒有搭理奧利特,他看着大長老,繼續說:“我的要求隻有一個,不能在我身上留傷。”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都不贊同,認為休謹這樣做是為了養精蓄銳好逃跑。
但大長老沉思一瞬,同意了休謹的要求。
“可以。”
“隻要殊意能回來,我就放你離開。”
身旁有人提醒:“長老……他是惡魔。”
“惡魔也有理智,他明白現在應該怎麼做。”大長老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休謹,似乎是在警告什麼。
休謹扯出一個蒼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