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樂昕被陸紹鈞放在懶人沙發上，陷進柔軟的靠背裡。

毛茸茸的，散發出無害的氣息。真像隻剛出生、連爪子都沒長齊的小貓。

男人看得心頭直發酸，掀起旁邊的毛毯，虛虛蓋在小孩身上。

又倒了杯溫水，在上面插一根吸管。

“大哥洗個澡，很快回來。”

“你瞧”，陸紹鈞指指牆上的時鐘，“那根分針，再走五個小格，哥哥就回來了。”

曲樂昕眯着眼睛，盯了會，許是喝了些溫水回複氣力，再度點點頭。

陸紹鈞咧開嘴：“樂樂乖乖等着，啊。”

轉身闊步邁向浴室。

不知是雨水還是污水進了眼睛，曲樂昕的眼前一片模糊，見大哥手指方向，隻依稀辨認出時鐘的形狀。

但還是本能地點頭。

眼下大哥離開，他仍舊一眨不眨地盯着時鐘。

然而，剛吸完杯子裡的水，“大哥”便回來了。

不對，大哥的頭發是黑色的。

眼前“大哥”的頭發是白色的。

陸景行語氣不善：“你就是陸紹鈞帶回來的人？”

瞧着才八九歲的模樣，身量纖細，小小一團埋在寬大的浴袍下，像偷穿大人的衣服。

目光上移，對方小臉白淨，唇潤潤的，泛着水光。

似是被吓到了，飛快将自己蜷起來。

陸景行隻聽對方輕輕細細地悶哼一聲，很快，空氣中傳來極淡的血腥味。

男人臉色一變，問道：“你受傷了？”

正準備靠近小孩看個究竟，浴室傳來開門的聲響。

陸紹鈞呵道：“陸景行！”

他快步走向小孩，一把摟住，壓低聲音道：

“想說什麼沖我來！”

不斷輕拍小孩複又顫抖的身軀，柔聲道：“樂樂，不怕，啊。他是我那個調皮的弟弟。”

陸景行眉心一擰，心想自己來客廳覓食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聞言冷哼一聲：“我可沒做什麼。”

陸紹鈞還想說什麼，浴袍一角被小孩輕輕扯了扯，低頭看去，小孩搖搖頭，緩緩吐出兩個字。

“沒、事。”

心下有些吃味，小孩竟是替陸景行開口？

面上不顯，柔聲道：“好。乖樂樂，來喝點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