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級的李任空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已經接近抓狂的趙小田。
趙小田沖過來對着李任空十分激動地說:“大哥,出事了,出事了啊!”
李任空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又怎麼了?”
趙小田哭喪着臉道:“你昨天……真的沒去?”
“沒去就是沒去,有什麼真的假的?”李任空不理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哥,昨天……昨天……。”
“昨天怎麼了?”
“昨天李宗吾和他的手下等了你兩個鐘頭,好幾個人都被凍感冒了!”
李任空震驚地看着趙小田,一臉的不敢相信,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畫面:十幾個身穿白色跆拳道服,露出胸膛的家夥威嚴地在天台上坐成兩排,傍晚的冷風吹過,火紅的太陽一半都被大山遮擋,露出的餘晖映着十幾個正襟危坐的倒影……,牆角的紙屑被風吹的不斷翻轉,街燈慢慢變的昏黃,畫面顯得悲涼且蕭瑟……
李任空的臉都抽到一起去了:“他們是缺心眼兒啊?啊?要換成是我,五分鐘看不到人就走了,他們愣坐了兩個多鐘頭?他們是來決鬥的還是來抗議的?跆拳道館的人都腦子不開竅麼?”
趙小田無奈地道:“所有人都勸,說你不會去了,但是李宗吾不相信。他說,就看段長虹的傷,就知道你是真正的有本事的人,特意手下留情了。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必定是抱着崇高的尊嚴去面對一切挑戰的。所以他斷定,你一定回去!結果……。”
李任空呆住了,心說這個學校的人都沒問題吧?這個李宗吾,人還沒見到,但給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居然如此死心眼,和那個段長虹一個德行。
趙小田又掏出一封挑戰書:“這……又來了一封。”
李任空歎着氣掏出信紙:
“昨日閣下未能赴約,竊以為,閣下必非龜縮鼠輩,定有俗事纏身。吾願易日而戰。今日傍晚學散,吾當率跆拳道館十席以上高手,于天台頂端高候。李宗吾。”
李任空皺着眉頭,心說這什麼玩意這是?這是個精神病吧?什麼亂七八糟的,打架還文绉绉的,你是要單挑啊還是搞文學大賽啊!幸虧老子以前看過文言文,不然非讓你弄懵了不可!
一把扔掉信紙:“神經病,這小子有病。”
趙小田跟着走了過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家夥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但他想,如果換做是我,如果我有那麼好的身手,我一定回去,這是揚名立萬的機會啊!輸赢都有面子,以後都可能會被榮耀一族,甚至至尊一族拉攏,今後的路途可謂一帆風順啊!可是,眼前這個大哥,明顯對這個機會視若無睹啊!
趙小田湊上來:“大哥,今天還是去吧,去一趟,對你有好處。”
“有什麼好處?”李任空的臉變了色,他雖然看上去敦厚、樸實,但絕對不是有耐心的人。
趙小田發現了李任空幾乎是瞬間翻臉,但仍慢慢地說:“這一架,輸赢其實不重要。”
李任空擡起下巴,威嚴地看着趙小田:“哦?那你說說,什麼重要?”
“地位啊!隻要你去了,不管輸赢,你就是和李宗吾那個等級的人物交過手的人了。我估計,至尊一族會考慮讓你進入單挑榜前五十的位置,到時候就會有人來拉攏你,可能是榮耀一族,甚至可能是至尊一族,隻要成為他們的家臣……。”
“趙小田!”他在喊小田名字的時候,順手将一本書扔了過去,直接砸在了趙小田臉上。同時,這聲暴喝,讓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個瞬間暴怒的家夥。
趙小田被打懵了,完全不知道李任空的怒火從何而來。
“你他媽的算哪根蔥?竟敢安排我的未來?”李任空的聲音铿锵有力,趙小田還沒搞清狀況,一句話說不出的時候,李任空又道:“什麼狗屁李宗吾,什麼狗屁單挑榜,什麼狗屁牌子,什麼狗屁規則……,在老子眼裡,都是屁!”
“我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決不允許被輕視。他李宗吾寫幾句蹩腳的半文半白的破爛挑戰書,我就要像個哈巴狗一樣屁颠屁颠地去樓頂挨揍,這就是你要看到的嗎?我告訴你,李宗吾也好,栾鄞也好,還有那個什麼神之苂,總之誰都好,我誰都不怕!誰真的吃了熊心,長了狗膽,想要打架,來找老子!居高臨下,像是施舍、命令般地弄這亂七八糟的,老子不伺候!”
全班同學都懵了。
這個李任空剛才說什麼?他提到了栾鄞,還提到了神之苂?很多同學看李任空的眼神開始不友善了。
李任空湊近了還在震驚中的趙小田,聲音稍微放低了一些,但仍然很氣憤地道:“小田,你什麼時候能有骨氣一次?你以為他們欺負你是因為你窮嗎?錯!是因為你懦弱,是因為你是個軟蛋,是因為你不敢反抗。我不是大人物,但我有我的原則,想打架的,校門口堵我,走側門逃走我是孫子!想要指揮我去這裡去那裡,還好像給了我多大甜頭似得,哪來的臉皮?”
趙小田被罵的幾乎失去了反應,隻是直勾勾地看着李任空。他的内心無比地震驚。李任空的思維,跟他,跟這裡的所有學生,都不在一條線上!
在别人眼裡,去挑戰單挑前五十名的高手,是無比的榮耀。因為成為了前五十的高手,就會受到前十名那些神級至尊一族的關注和青睐,就等于和這個學校的上流人物建立了聯系……。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對着一切如此不屑。他要在自己的世界裡規劃出一個屬于自己的規則?全校的規則都是跟着至尊一族的思想,但他的規則,就像是給自己畫了一個圈,别人怎麼樣他不管,别人挑釁他也不理,别人諷刺挖苦他也不生氣。但是,一旦有人膽敢跳進他畫的圈裡,他就會立刻做出反應。這就是他的規則。
趙小田坐下去了,拘謹地坐着,李任空似乎跟沒事人一樣開始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