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棘兒撇撇嘴,無奈道:“我直覺,這個施法者……就是我自己。”
列風輕咳一聲:“何以見得?”
索棘兒輕按太陽穴,苦惱道:“提醒術法的載體各式各樣,完全由施法者自主決定。而我的提醒術法,正是小人畫。”
這事得回溯至索棘兒在靈山的修學時代。五六歲的年紀,小姑娘在課堂上總也坐不住。課桌下踢踏着小短腿,課桌上拿着毛筆這裡畫畫,那裡寫寫,全是“鬼畫符”。書籍、紙張、木牍、桌案,連帶着桌肚子都遭了殃。
課下,時年剛滿十歲的大師兄應若谷,瞧着這一“琳琅滿目”的大作,調笑道:“師妹,你有進符道的天賦。”
索棘兒擡起肉乎乎的小臉蛋,看看大師兄,又看看站在旁邊的二師兄,滿不在乎地低下頭繼續作畫,甜糯的童音同時響起:“我不,我要進陣法道。”
應若谷與荀域哈哈大笑,齊聲說:“可惜了、可惜了。符道從此損失一位天縱奇才。”
索棘兒很有個性地聳聳肩,筆下不停。
比應若谷小一歲的荀域轉着手裡的玉葫蘆道:“也行。這小人畫可以用在某種術法裡。”
彼時索棘兒聽了一耳朵,不甚在意。
後來通識課上漸漸教到提醒術法,先生布置功課讓大家自己決定提醒術法的載體。索棘兒靈機一動,滿課桌書本的小人,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就這樣,小人畫作提醒術法,便沿用至今。
索棘兒苦笑道:“再說,這些小人和我畫的,不能說很像,簡直一模一樣。”
列風摸摸索棘兒的頭,道:“醜婦終須見家翁。憑直覺選吧。”
索棘兒深吸一口氣:“好!選就選!”
說罷,運起一股靈力置于掌心,不偏不倚、不輕不重直接按在了小人圓滾滾的頭部。
索棘兒沒選小人左手指的洞頂,也沒選右手指的地面,而是選了第三個選項。
手掌輕觸之際,陡然光明大作,洞壁輕輕震動,随後小人圓滾滾的頭部凹陷了下去。
列風與索棘兒相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不确定轉變為驚喜。
光亮倏忽收攏、消失。小人頭部凹陷處,出現了一個小光團。
索棘兒對着列風揚揚腦袋,得意道:“不愧是我。”
作出選擇之前,索棘兒想象了一下。如果是現在的自己,要藏個物件兒,要能有效地提醒自己,還要能避開别有用心之人的窺探和竊取,自己會如何做?
那必然是最出乎意料那種。
列風服氣:“還得是你。”
索棘兒滿意,樂呵呵地探手取出那團發光物。
兩人定睛細看,是一根盤起來的透明條狀物。物件表面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這個物件兒,列風從前看見過。
正是從雪獒身上抽出來并且經過淨化的魔筋。
索棘兒開心得又蹦又跳:“找到啦!找到啦!最後一根魔筋!”
列風欣慰地看着索棘兒激動得上蹿下跳。
列風道:“找到就好。不過,它為什麼是這種形态?”
這根魔筋,處于魔氣已被淨化,卻還沒形成鎖靈珠的中間态。
索棘兒停止蹦跶,撓撓頭,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哦。或許是臨時有什麼急事,沒能處理完,唯有先保存好以備後面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