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風自然知道鎖靈兒在陣法界的排位,畢竟靈山諸修士中,他對鎖靈兒最為欽佩。
索棘兒繼續坦白:“皇祖母确實反對我修習陣法。她呀,巴不得我沒進靈山派呢。不過我爹娘都是靈山的長老,我又很有天賦,皇祖母隻能妥協。”
列風奇怪道:“太後當初為何同意你爹修道呢?”
索棘兒聳聳肩:“我爹是那種對俗世權力毫無追求的性格。讓他當個閑散王爺,一生一事無成已經是最好的結局。萬一哪天不慎,被圖謀不軌的人利用,摻和進皇位的鬥争中,落到手足相殘身敗名裂的地步,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他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光發熱呢。”索棘兒回憶道,“皇祖母經常對我說,為人父母也不能太自私了。”
列風點頭。
把兒子綁在身邊,還不如讓他遠走高飛的好。
“但是,對我就不一樣了。”索棘兒歎氣。
“隔代親嘛,皇祖母對兒女們既嚴厲又疼愛,對兒孫們就隻剩寵溺了。”索棘兒苦惱地揉揉臉。
“修道可以。修習陣法?太損耗心神,不行。修習劍道?打打殺殺,半點沒有姑娘的模樣,不行。修習器道?法器這般古靈精怪的,不行。總之修道可以,但有兩樣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索棘兒模仿着皇祖母的語氣和動作,惟妙惟肖。
列風不禁勾了勾嘴角。
這人,還挺會模仿的。
索棘兒道:“所以嘛,皇祖母反對我修習陣法不假。但我當時說我的陣法是和外祖父請來的陣法師學的,這點倒是撒了謊。”
列風了然:“你的陣法自然都是向你師父姜巡天長老學的。”
姜巡天,列風是知道的。早年收藏的關于靈山派的典籍記載,他是陣法與器道上的天下第一人。
索棘兒點頭如搗蒜:“師父與外祖父交情頗深。所以,我就略微修飾了一下。”
當時為隐瞞身份,又不能讓列風對自己的陣法技能産生懷疑,索棘兒說自己沉迷陣法,遭到皇祖母阻撓,但得到了鎮國侯的支持。這一身陣法是跟着侯爺偷偷請來的陣法師學的。後來被皇祖母發現,陣法師們都被降了罪。
如今再看,雖然侯爺與巡天長老交情頗深,那也不是區區鎮國侯能請得動的陣法師。皇太後自然也不敢輕易降下“重罰”。
列風看了眼索棘兒惴惴不安的神态,心說這人的心思還真好揣摩。
他清清嗓子,道:“坦白從寬。過去種種謊言,就既往不咎了。”
索棘兒開心得跳了起來,拍着手說道:“好呀好呀,風哥哥最好了!”
看她如此高興,列風也不禁嘴角輕輕上揚。
兩人緩步前行,潺潺的水聲愈漸清晰,不多時,一條奔流的小河便出現在眼前。
索棘兒感歎:“這隆冬時節竟還有奔流不息的河水。古澤荒漠的氣象,真不能用常理來理解。”
話音剛落,兩人腳步均是一頓。而河邊俯身的身影警覺地轉身——
索棘兒:“……”
列風:“……”
魔獒:“……”
三人面面相觑。
魔獒擡手擦了擦唇邊水迹。顯然剛才是渴了,在河邊掬了捧水喝。
索棘兒笑得眉眼彎彎:“喲呵,瞧瞧這是誰呀。真乃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