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若谷思忖片刻,問道:“荀域在紙鶴裡,令你前往古澤荒漠?”
漆常晖肯定地點點頭,回憶道:“我還記得,當時饒風國主收到了蔚海發來的國書,表達了締結和約的意願,并且誠懇地邀請杜宇将軍随使節團訪問蔚海。雖不知這位蔚海新任國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饒風上下都覺得這裡必定有詐,正商量着如何應對。”
杜宇這時也說道:“不錯。當時國主的意思,偏向于派使節團出訪,但不希望我也同去。”
漆常晖道:“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收到了二師兄的密音紙鶴。紙鶴裡不僅通知我即刻前往古澤荒漠,也請杜宇将軍親自前往蔚海訪問。”
應若谷聞言挑挑眉。索棘兒也邊聽邊蹙起了眉。
原來如此。如果荀域不送去密音紙鶴,杜宇可能都不會出現在蔚海。一方面将守護杜宇的漆常晖調離,一方面促使杜宇前往蔚海。
為什麼?
荀域為什麼要這麼做?
應若谷:“他還有别的信息交待下來不?”
漆常晖搖搖頭:“我和杜宇将軍說了這個情況,請他安心前往蔚海。在杜宇将軍啟程的同時,我也動身來古澤荒漠了。”
漆常晖說完發現應若谷和索棘兒古怪地看着自己。
他一頓,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你們半夜三更地通過傳送陣來到竹林,莫、莫不是在蔚海遇險了吧?”
索棘兒頂着一臉“你說呢”的表情看着漆常晖。
應若谷面無表情道:“你有沒有懷疑過,那隻密音紙鶴可能是假的?”
漆常晖:“?!”
荀域師兄的獨門秘技,竟可能是假的,甚至可能被人冒用?
怎麼可能?那可是荀域師兄啊。
漆常晖表情空白,仿佛聽到三觀崩裂的聲音。
見狀,應若谷輕歎了口氣,拍了拍漆常晖的肩膀,道:“我也知道不可能。”
“這些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應若谷眸色微沉,低語了一句。
“各位年輕人,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們不要睡覺,我們老人家還要睡覺呢!”
一道洪亮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衆人一驚,回頭看去,隻見樵夫和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完了棋,棋盤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樵夫嘴上抱怨,臉上卻沒有多少不悅。
索棘兒上前施禮道:“兩位前輩,晚輩一衆多有叨擾,還望見諒。”
“啧啧,瞧瞧這索小子,幾個月不見,怎麼就文绉绉又多禮的。整個跟荀小子附體了似的。”樵夫十分嫌棄。
索棘兒唯有直起身子,露出個無害的微笑。
書生捋着胡須,笑道:“好了,現在挺晚的了。有要叙舊的、解惑的,都明天再說罷。”
聞言,衆人紛紛向二老見禮,自覺地分了房間,各自休整去。
杜宇仍舊和列風同一間房。漆常晖與師兄應若谷同一間,索棘兒自己一間。農舍裡恰好有一間靜室,也備有睡具,虛空沒作猶豫,便徑直進去休息了。
一進房間,杜宇坐在床榻上,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列兄,你與郡主是怎麼回事?”
列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見。”
杜宇一噎,幽幽地看向列風:“郡主是白衣姑娘啊,我當時還在白衣姑娘面前說過郡主壞話,真的太尴尬了!”
誰不是呢?
列風面無表情:“習慣就好。”
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