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列風離開飯廳,索棘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裳,——白色裡衣和中衣,外頭一襲鮮紅衣裙。
她歪了歪頭,自言自語道:“我不冷啊,不用加衣服了吧。”說着,又回頭看了看應若谷,應若谷聳聳肩,表示他沒有意見。
列風洗好碗筷回來,應若谷與索棘兒已在客廳裡泡了一壺烏奶幹,邊坐着喝茶,邊各幹各的事。
應若谷正襟危坐,面前擺放着紙筆墨硯,正低頭認真地寫着什麼。
他對面的索棘兒坐得歪歪扭扭,豎着一本藍皮線裝話本,臉上還時不時露出可疑的微笑。
定睛細看話本名字,赫然是《我可以單身,我愛的小情侶一定要花好月圓(卷四)》。
列風:“……”
再看索棘兒身上的衣物,與他離開時一模一樣,顯然将他的添衣囑咐都當成了耳邊風。
列風:“……”
在軍隊裡軍令如山令行禁止的列風将軍,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先發作哪樣好。
糟心。
列風深呼吸了幾次,冷着臉,在應若谷與索棘兒中間落座。
應若谷将手中的毛筆擱在筆架上,倒了一杯烏奶幹茶奉給列風,笑道:“列兄辛苦,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列風接過茶杯,點頭緻意。
應若谷笑道:“我在給師門寫信。大家都這麼熟了,列兄自便啊。”說着毫不見外,又提筆在信箋上“簌簌”地寫了起來。
列風:“無妨。”
而坐在一旁的索棘兒自始至終眼皮都沒擡一下,完全沉浸在話本的世界中,如癡如醉。時而呵呵傻笑,時而扼腕歎息,時而眼眶濕潤,狠狠地抽一下鼻子。
列風輕咳了一聲,皺眉道:“棘兒,你看的這是什麼話本?”
索棘兒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裡被人叫醒,終于從紙頁上擡起眼,尋到了聲音的來源,這才像回過神一般,笑道:“風哥哥,你收拾好碗筷啦。”
列風:“……我已經坐下喝完第二杯茶了。”
索棘兒十分抱歉:“瞧我,一看起話本就全神貫注,無知無覺了。”
随後,她想起列風問的問題,非常得意地将話本藍色線裝封面遞到列風面前,介紹道:“這話本名為《我可以單身,我愛的小情侶一定要花好月圓》,可好看了,風哥哥有興趣麼?我可以借卷一至卷三給你看哦。”
列風:“……這倒不必。”
索棘兒掩下手中書卷,興奮地介紹道:“這本話本說的是一名幼年的狐仙,愛上了一名上京趕考的凡人窮書生。狐仙化作少女,裝作與窮書生偶遇,與窮書生一路作伴,兩人漸漸成為了好友。”
“後來小狐仙得知窮書生已有婚約在身,未婚妻是京城中一位權貴家的千金。兩人隻少時見過兩面,卻一見鐘情,立志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可窮書生身份、地位、家境都配不上富家千金,屢屢被親家刁難,親家幾度欲毀約退婚。此番上京趕考,便是要争得功名,以迎娶這位富家千金。”
列風疑道:“小狐仙就這麼放棄了?”
索棘兒搖頭道:“哪能呢。小狐仙起初不以為意,窮書生與富家千金門不當戶不對,散了是遲早的事。所以小狐仙反倒對書生加倍的好,企圖有朝一日能取代富家千金在窮書生心中的位置。”
列風若有所思:“小狐仙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