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若谷微笑緻謝,轉身走向仙鶴。郡主正絮絮叨叨地和仙鶴說着什麼,還一邊情不自禁地撫摸仙鶴的頸脖翅羽,見應若谷過來,知道要和仙鶴道别了,臉上十分不舍。
應若谷:“仙兒,走吧。”
仙鶴短短時間内似乎便與郡主熟絡了起來,聽到主人召喚,眷戀地用頭蹭過郡主臉頰。然後直起脖頸,驟然擴張身形,讓應若谷騎于背上,張開雪白的翅膀,一聲長嘯,躍至半空。應若谷回頭下望,向列風與郡主揮了揮手。地上的兩人也揮手緻意。
這次仙鶴的小眼睛倒映出郡主和列風的身影,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再度展翅高飛。一人一鶴,消失于藍天白雲裡。
等應若谷和仙鶴的身影消失良久,郡主還兀自在底下揮手,嘴巴輕輕抿着,眼中泛出濃濃的不舍。列風從旁邊看了一眼,覺得郡主有點泫然欲泣的意思。思忖着方才應若谷打趣般說,荀域離開時郡主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看來不假。隻是可能她在當事人面前不表露罷了。
列風道:“郡主莫傷心。日後自還會有相見之時。”郡主沉浸在心事當中,聽到列風這麼一說,才回過神來。
她沒聽錯吧?列風這是在安慰自己?
她呆愣地看着列風,忽然微微笑了起來,眉眼彎彎,輕聲道:“嗯,謝謝!”
謝謝你知道我的難過,謝謝你安慰我。
郡主站在列風身前幾步遠的地方,正午的陽光灑落在她含笑的眉眼上,鍍上了一層晶瑩亮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許是放棄了與青樓花魁在外形上一較高下,許是頓悟了自己在妝容上的笨拙,郡主不再濃妝豔抹,終于能讓人看清過往敷了厚厚幾層粉的臉。
平心而論,郡主算不上絕色美人。本來的膚色不白不黑,眼睛不大不小,時常流露着笑意。笑起來左臉頰上隐約一個淺淺的單邊梨渦。此刻在陽光下的笑顔,明亮純澈。
列風有些看呆了。這樣的眉眼彎彎,他……莫明有種熟悉感。
郡主卻沒察覺到列風有些奇怪的眼神,兀自陷入沉思。列風向來對自己冷硬無情,她以為冷面将軍一生的柔情,都隻會給靖嘉琪。那位他守候了七八年的小鈴铛。
原來解除了皇命婚約後,作為朋友,作為臣下,他也是會給予自己的小情緒以關注的嗎?
索棘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她覺得既然已簽了和離書,就不要再為此傷春悲秋了。她和列風的前事已翻篇。孽緣嗎,倒也不是。單戀一場,随風飄散。列風仍是位值得結交的……朋友?臣下?都行。
如此揮散心中愁緒。索棘兒右手成拳,往左手掌心一捶,道:“好了。将軍,我們要開始查案了!不要被應若谷那厮給甩在後頭!”
……那厮?甩在後頭?
人家面前喚“應仙君”,人家走後就變成“那厮”了?
還有,我們什麼時候和應兄比賽了?
列風覺得一腦門汗。郡主您這态度不端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