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氣鼓鼓,十分不滿:“為何不讓本郡主吃酥炸荷花卷?!明知道我最愛吃了,還擺得那麼遠。擺得遠就算了,還不讓我吃!”
應若谷不慌不忙,偏頭看了看嘟着嘴的郡主,堅定道:“郡主就算把嘴巴嘟長到能挂把劍,都沒有用。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郡主:“……憑什麼,我就要吃!”
應若谷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盛夏酷熱,郡主脾胃火旺,還管不住嘴,吃油炸上火的食物,想不想徹底調理好身體了?”說完斜睨了郡主一眼。
坐在郡主右側的荀域環顧一周,見衆人神色有異,忙溫聲解圍道:“郡主,若谷也是為您身體着想,才作出如此冒犯之舉。望郡主海涵。隻是若谷說得有理,郡主身體雖康複了八|九成,平日裡吃食還是清淡些為宜。”
郡主向天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讓翠翠盛了碗藕湯,埋頭默默地喝起來。不一會兒,依然不甘心,覺得還是有必要為自己再争取一下:“我都吃了這麼長時間的青菜豆腐,吃一小塊酥炸荷花卷不會有大問題的。”說完,向右看看荀域,向左看看應若谷,就差把星星眼給搬出來了。
應若谷輕歎一聲,轉頭溫柔地看着郡主,用哄小孩的語氣道:“郡主,這一桌都是您愛吃的菜呢。這個酥炸荷花卷吃不了,其他的都能嘗嘗。等您身體徹底康複了,我再做酥炸荷花卷給您吃啊。”
郡主架不住兩位仙師的勸阻,隻得幽怨地宣布:“等我全好了,我不但要吃酥炸荷花卷,還要吃燒烤。”
應若谷和荀域對視一眼,二人皆搖頭苦笑。應若谷無奈道:“好、好、好。都給您做。”
郡主這才臉色回暖,邊想着日後的全肉燒烤宴,邊開開心心地喝起了藕湯。
列風見三人如此情狀,心中暗暗稱奇。索棘兒從小嬌生慣養,刁蠻任性,她身邊的人要麼對她寵溺過度,聽之任之,如太後國主皇後,要麼忌憚于她的身份,對她從來都畢躬畢敬,如翠翠和其他服侍的仆從。與索棘兒的三年所謂“婚姻”中,除了自己給她冷臉,列風還甚少見過别人對索棘兒呼呼喝喝,說硬話。
如今看應荀二人對待索棘兒,既不寵溺過度,亦非忌憚她的身份。倒像是兩位兄長,對待淘氣的妹妹那般。做得不對了,就厲聲喝止。做得好了,就獎顆糖。索棘兒竟也很受用,似乎也沒在意自己的郡主身份,沒覺得應荀二人冒犯了尊駕。兩位仙師嚴肅起來,她不敢作天作地,而是乖乖地聽從意見,隻是不甘心地還要小小掙紮一番。看這三人相處還着實有趣。
郡主和兩位仙君怎麼會如此熟稔?郡主第一次見應若谷,是什麼時候來着?哦,對。是那次花萼出現疫情時。那時這兩人是初次見面,并無過多交流。而荀域,是這次重傷之後才由應若谷帶來的。可眼前這情狀,竟如相識多年的兄妹那般。
這或許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列風想起自己和索棘兒的相識,暗暗搖頭。
人世間,有白首如新,有傾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