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索棘兒雙目緊閉,臉頰紅燙,一呼一吸間全是酒精的氣息。
列風冷笑一聲,說道:“她醉了,帶她回去吧。”
翠翠“哦”了一聲,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郡主便往外走。忽然想起還沒道别,無論怎樣不可失了禮數,翠翠艱難地回頭說道:“翠翠這就送郡主回府。打擾了将軍雅興,抱歉。”
别看翠翠身材小巧,力量卻很大。她一個人将索棘兒從二樓挪到了一樓,又讓小厮打點了輛馬車,穩妥地将郡主送回了鎮國侯府。
花魁房裡,列風舉杯淺酌,搖了搖頭。
他不常回來鎖雲都,此次遇見索棘兒這個麻煩精,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門子的倒黴運。
此時一曲終結。靖嘉琪沒有繼續下一曲,她款款走近列風身前,帶起一陣香風撲面。
列風手中舉着酒杯停在半空,怔怔地看着她。姑娘腰間一串飾鈴,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響。
這聲聲脆響,讓他夢回三年前的牛家莊。那個啞巴女孩,帶着她快樂的鈴铛聲,時時出現在他夢裡。仿佛觸手可及,卻又那麼虛無缥缈。
列風并非沉迷酒色之人。兩年前的一個偶然機會,他遇見了靖嘉琪。這位淪落青樓的落魄富家千金,讓他心生恻隐。
而靖嘉琪身上那串飾鈴,也讓他想起故人。
靖嘉琪微笑着伸手在列風面前晃晃,說道:“時時見你出神,卻不知原由。”
列風回神,搖搖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靖嘉琪斂裙落座,為列風滿上一杯,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方才那位永樂郡主,提到國主賜婚一事。那……我是不是要恭喜将軍啦?”
說完眼波流轉,饒有興味地看着列風。
如果仔細看去,靖嘉琪那狀似輕松的神情裡,隐約藏着幾分緊張。
可是列風不是那麼細緻的人。
或者說,他的細緻隻用在了一個人身上。
“她有病。”列風铿锵有力地點評道。
靖嘉琪聽着笑開了。
*
索棘兒醒來的時候,頗有點不知今夕何夕。她恍惚地睜開眼,呆呆地看着輕紗羅帳,有那麼片刻大腦一片空白。
少頃思緒回籠。
哦,這裡是我的房間。鎮國侯府裡頭呢。
索棘兒頭痛欲裂,這才想起此前去了倚夢樓逮那個去花天酒地的男人。自己喝了一杯玉冰燒,這之後發生了什麼,已經一概回想不起來了。
一想起列風與那個名喚靖嘉琪的花魁姑娘,在一起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索棘兒心裡非常不舒服,手不自覺地緊緊攥住被褥。
好你個列風。
鎖雲都裡都傳說“冷面将軍”列風不近女色,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對于撩撥他的女子,沒有好臉色。以至于都有人開始懷疑他的性|取向了。
敢情沒有好臉色,皆因這些女子長得都不如那青樓花魁。
沒想到啊,沒想到。列風竟然藏得這麼深!
索棘兒越想越氣。
靖嘉琪那閉月羞花似的美貌,溫柔缱绻的眼波,顧盼生姿的儀态,不盈一握的腰肢。
哪個男人不為之心動,就連她索棘兒,也十分豔羨嫉妒。
列風既有意中人,又有個紅顔知己。說不定靖嘉琪就是他的意中人……
索棘兒翻來覆去,将自己情窦初開遇到的棘手狀況反複琢磨。這麼強勁的情敵,她該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