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沒有理會男人,快步上前,接過林小福手裡的傘,将林小福輕輕拉到自己的身側,朝謝世芳微微躬身。
謝世芳朝傅九微微點頭,又笑道,“這小皮猴一路上非踩着水坑走,啧,這褲腳都濕了吧。”
傅九一聽,低頭看了眼林小福的褲腳,果然已經濕了大片,傅九微微皺眉,看了眼林小福。
林小福讨好一笑,朝後微微縮了縮。
傅九皺眉低聲開口,“待回去後,趕緊換了。”
林小福忙不疊的點頭。
謝世芳就樂呵呵的自個兒走向了四方亭,站在台階上的男人已經躬身拱手朝謝世芳做禮了,“老先生安好。”
“喲,是你啊,範雲鶴。哈哈,好久不見!”謝世芳笑道,又指了指在他身後走來的傅九和林小福。
“正好跟你說一下,那邊和若愚一起來的,是我的小弟子林小福。”
男人——範雲鶴一愣,哎,不是說謝世芳隻有傅九一個弟子嗎?什麼時候又收了一個弟子??
待傅九和林小福走來,四人分别落座,範雲鶴笑着開口對林小福說道,“我姓範,家中長輩賜名雲鶴,你是老先生的弟子,是九爺的小師弟,你就叫我範哥吧。”
林小福站起,躬身拱手,“小福見過範公子,範公子安好。”
範雲鶴啧了一聲,“喊我範哥就成!别學九爺,整個一老古董。”
林小福讪笑一聲,他如今雖然是老先生的弟子,但眼前這位可是金陵城中四大姓之一的範姓,這金玉館可是眼前這位的!
——範雲鶴,範氏長房嫡次子,當年與九爺一起參加殿試,被欽點為探花,但又拒絕出仕,開了這麼一家金玉館……
“落星喚他一聲範雲鶴就成。”傅九開口說着,拉着林小福坐下。
範雲鶴一聽這話,嘿了一聲,正想撸袖子憤憤開口,他可是比傅九大兩歲!那林小福怎麼着都得喊他一聲哥!
但傅九已經轉開話題說道,“南越明州若是爆了大雷,蕭四定然不會那麼快回來,你若是不願等,那麼可願前往明州查看情況?”
範雲鶴一怔,随即坐直,正色開口,“明州那邊怎麼了?”
“這雨已經下了一個月了,南越那邊的奏報還沒有來,但若是雨水不停的話,隻怕那邊的堤壩會出問題。到那時候,明州将是一片汪洋。如此,盤踞南越邊境的白族定然會趁機犯境!蕭四就更不可能那麼快回來。”傅九一邊語調緩慢平靜的說着,一邊慢條斯理的剔掉魚刺,醬燒骨頭的骨。
範雲鶴臉色變了變,目光緊緊的盯着傅九,壓低聲音開口,“明州的堤壩可是五年前太子督造的!”
“嗯,我知道。”傅九漫不經心的說着,将剔掉魚刺的魚肉和剔掉骨頭的肉放到身側林小福的碗裡。
而林小福正在悄悄的夾着炸果子吃!見碗裡突然掉下來的魚肉,“……”
——他都不喜歡吃魚!九爺幹嘛總是給他夾魚肉吃!
傅九低頭看了眼身側正瞪着碗裡魚肉的林小福,凝眉開口,“把魚吃了,不可挑食。”
林小福僵了僵,小聲開口,“吃這些就可以了吧,九爺?”
傅九微微舒展雙眉,“可,吃了這些,再喝點湯。”
……
一旁的謝世芳慢悠悠的吃酒。
一旁的範雲鶴,“……”
“九爺!你剛剛的意思是太子五年前親自督造的明州大壩要出大事了!?”範雲鶴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
“去明州嗎?”傅九舀了一碗湯放到林小福跟前,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範雲鶴額頭青筋直冒,假笑一聲,“九爺,你這說得不清不楚的,你就讓我去明州?”
傅九端起酒壺給身側的謝世芳倒酒,一邊淡淡開口說着,“好,我明白了。你不去。”
範雲鶴,“……”他有說過不去嗎?啊?他有說過嗎?!
謝世芳這時候笑呵呵的開口,“範世侄,你若是想知道更多的關于明州的事,也隻能身臨其境去那裡看一看才知道了,你問若愚,若愚也沒有辦法跟你說更多的。”
範雲鶴沉默了一會兒,擡眼看向傅九,正欲肅然問一問,卻見傅九正在慢條斯理剝着蝦殼——
範雲鶴,“……”
剝掉蝦殼的蝦放到了那叫林小福的碗裡,那林小福隻顧着低頭吃飯,吃得嘴邊都是油!用膳禮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