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雅難掩内心失落,目光是那麼沮喪,但她還是不得不接通電話。
她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一點兒精氣神,“喂……媽,你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紀霞正在賓館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蹲在行李箱前。
“小雅,媽媽晚上就走了,你有時間嗎?來送一送媽媽呗。”
頌雅看了眼窗外,天色早已不如正午時分明朗,“你不是和爸一起來的嗎,你讓他送你。”
“小雅,你就來吧。”紀霞停下收拾行李的手,起身站好,苦口婆心勸說道:“媽媽想再多看你幾眼。”
“好吧……”面對紀霞的懇求,頌雅還是心軟了。她挂斷電話,望了眼空落落的房間,二話不說就重新出了門。
——
紀霞一看到頌雅,就連忙招手。
她的視線捕捉到紀霞的身影後,便直接朝她走過去,整個人看上去悶悶不樂的。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紀霞一下就看出她的不對勁,出聲詢問,“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來的?你男朋友呢,沒送你?”
“什麼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頌雅習慣了在賭氣的時候說氣話。
但她想了想,自己也并沒有說錯,畢竟在離開前,賀晉玺對她說的那句話,就是“我們到此為止”。
“你看吧,我就說你遲早會被人家給甩了吧。”
紀霞似乎對頌雅分手這件事一點兒也不意外,她又繼續苦口婆心地對頌雅說,“小雅啊,當初我就跟你說過,男人不可靠,尤其是有錢的男人。但凡一個女孩子長得年輕漂亮,他們就可以看上,甚至沒多久就換下一個,對這些來說,你們就是他們的玩具。膩了,就扔。”
頌雅本就因為和賀晉玺賭氣這件事有些鬧心,紀霞再這麼一說,她心裡更煩悶。
但紀霞還不休不止地繼續數落她,企圖讓她從此以後長點教訓。“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來着?讓你把握好機會,多撈點錢你不信,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頌雅錯開她肩膀,直接往車站裡面走去。
不想搭理紀霞,更不想理會紀霞的這些話。
紀霞不罷休地追上去,左手提着黑色的皮質行李箱,“小雅,你慢點而走,媽媽話還沒說完!”
坐在候車廳的鋼制椅子上,頌雅低頭看沒有動靜的手機,一言不發。
見她這樣,剛消停沒多久的紀霞又開始絮叨。
“小雅,媽知道你被甩了,心裡不好受,但你聽媽一句話,人終究還是得往前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你看看,你這張臉蛋多漂亮,大不了,接下來再找一個更有錢的呗。”
“媽——你有完沒完。”頌雅沒有聽進去紀霞任意一句話,“你能不能别再提錢了,我不想聽這些。”
“好好好,我不提了還不行嗎。”沒辦法,紀霞又側回身子,重新安分地坐在候車廳的椅子上。
頌雅看了眼車票,距離發車還有一個小時。
大巴車來了以後普,頌雅就送紀霞到檢票口。
紀霞上車之前,還不忘對她唠叨一句,“記住媽說的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找一個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頌雅臉上沒有波瀾,機械地同已經上車但還沒有落座的紀霞揮手告别。
紀霞滿臉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她明白,頌雅微微下抑的嘴角,足以證明她此刻有多麼難過。
隻是頌雅沒有說。
——
又過了三天。
頌雅還是沒有得到賀晉玺的任何一條消息。
昨晚睡覺前一直盯着手機界面發呆,坐了許久,很晚才睡,現在頌雅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二十七。
睡醒後,她習慣性地去拿手機,查看有沒有人給自己發消息。
這三天以後都是如此。
但結局總是和從前一緻。
聊天界面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她那晚問賀晉玺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但至今沒有回複。
空落落的,不僅是長達三天沒有聊天記錄更新的手機界面,還有頌雅沮喪的心情。
她似乎意識到,這一次和以前隐約有所不同。
因為,這是認識賀晉玺以來,他第一次,在她生氣後,這麼久都沒有來哄她。
換做以前,賀晉玺無論想什麼法子,無論如何死皮賴臉,他始終會湊到頌雅面前刷存在感,問這兒問那兒,讨她開心。
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賀晉玺對她,隻是玩玩。
膩了,就會扔掉?
可真是如此,那他和她以前的又算什麼?難道這些都不作數了嗎?
她還記得他用溫柔目光注視着自己的模樣,那是以前的她難以想象的、會出現在賀晉玺身上的目光。
不行。
必須得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