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軍醫杵着拐杖走過來,正要搭上少女的手腕。
崔秀萱突然睜開雙眼,眼珠子緩緩轉一圈,很茫然的樣子。她眼眸一轉,擡手揪住宗淩的衣袖,虛弱道:“侯爺、侯爺!”
宗淩不理她,對徐軍醫道:“給她診脈,若是得了不治之症就直接扔出去,不治了。”
“這……”
崔秀萱立刻撐起身子,擡手抱住宗淩的脖頸,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皓碗,她把頭靠在宗淩的肩頭,嬌聲道:“侯爺,你抱抱我,我的病就好了。”
徐軍醫:!!!
楊柏瞳孔地震:!!!他看見了什麼?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宗淩摟摟抱抱?
真怕宗淩把這屋子給砍了。
宗淩額角青筋直跳,俊容冷沉,厲聲道:“都出去!”
徐軍醫沒多問,嗓音沙啞:“是。”
楊柏與徐軍醫迅速退出去,唯有秋池站在床邊不動,神情擔憂,望向崔秀萱。
直到宗淩眼眸掃過來,神情警告,她才離開。
腳步聲哒哒,門從外面被關上,室内陷入短暫的安靜。
崔秀萱依舊抱着宗淩不放,整個人的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嬌滴滴道:“你今天累不累啊,要不要我給你捏捏肩膀。
宗淩垂眸,冷冷盯着她,“松手。”
崔秀萱瑟縮一下,緩緩收回了手,幽怨道:“你生氣了啊?”
他不該生氣?!宗淩無語,無聲地長歎一口氣,他沒多說任何,緩緩起身,嗓音冷漠:“你之後就在這裡待着。”
崔秀萱仰頭看着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直到房門被打開,宗淩對守在外面的士兵厲聲道:“看住夫人,不準讓她出來!”
他要把她關起來?!
崔秀萱心急如焚,鞋子都來不及穿,徑直追了出去,“你别關着我啊!”
宗淩俊容冰冷,不為所動,他突然垂眸,看見了她光着的腳,擰眉道:“進去,等會兒下值你就同我回府,今後不要再來這裡。”
崔秀萱抱住他勁瘦的腰,搖頭道:“不。”
她脫了披風、長襖,滾燙柔軟的軀體貼住他。嬌媚的小臉靠在他的胸口,雪白的耳朵從烏黑絲滑的長發中露出來,濃密的睫毛輕撫臉頰。
她就這麼想留在他身邊?
宗淩心情頗為複雜。
許久,他突然動了動唇,冷冷道:“我憑什麼留着你?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崔秀萱隐隐感覺到他态度的松動。
她立刻擡眸,眼眸特别亮,說道:“我可以為你做的有很多。你處理軍務,我就在旁邊給你研墨;你練兵,我就在一旁給你擦汗;你洗澡,我就給你搓背;你要是想休息了,我就給你脫衣服——”
“停。”宗淩臉一黑,立馬打斷她。
崔秀萱不解地看着他。
她實在是着急,心一橫,咬牙道:“那你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的。”
宗淩抿唇道:“你謊稱自己生病,就要有相應的懲罰。在院子裡練一套紅纓槍,我會找人盯着你,不練完不準離開。”
崔秀萱眨了眨眼,練一套紅纓槍?那之後呢?
是不是可以留下來了?
她的唇角緩緩翹起來,踮起腳在宗淩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侯爺,謝謝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宗淩的身軀猛然一震,半天沒動作。
身側嚴肅站立的士兵立刻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她在幹什麼?
宗淩終于反應過來,臉色難看,心裡湧起怒火亦或是别的什麼,無端一股燥熱。
“你——”他正要說話,又無意地看見了她飽滿紅潤的唇,那一刻的觸感濕潤彈軟。
他的喉結突然滾了滾,快速移開視線,冷着臉扒開她的手臂,“夠了。”
崔秀萱愣住,收回了手,看着他此刻的眼神,有些發怵。
“下不為例。”宗淩警告一句,闊步離開,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不過崔秀萱此刻心情特别好,也沒計較宗淩的怒火,立馬找人拿來紅纓槍,在院子裡風風火火地耍了一套。同一旁看守的士兵示意完,她就飛快離開了宗淩的院落。
方才進來的時候她閉着雙眼,此刻再次踏入這個軍營,方知其規模之大。
那麼,賬房在哪裡呢?
崔秀萱不動聲色地左顧右盼。
因為除了秋池,她的身後一直有一個士兵跟随左右,如同監視。
大概是見她漫無目的的走動,士兵突然上前一步,畢恭畢敬道:“夫人,将軍在練兵場。”
崔秀萱心頭一緊,她笑了笑,說道:“你們平時在哪裡吃飯,我有些餓了。”
士兵的面容有些錯愕,但還是低頭道:“夫人,請随我來。”
崔秀萱跟着他一路走過去,視野裡漸漸出現許多身穿錦衣,未披铠甲的人,忙碌的走進走出,十分有煙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