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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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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長亭柳,迎風古道邊。行人意遲遲,送客章台下。

這是柳公子跟我說的一首詩。

柳公子妖如其名,真身确實是一棵柳樹。沒修成人形的草木按理來說也沒有性别,它卻一開始就跟我們說要叫它柳公子,我有些疑惑。

于是追問下去。

柳公子這才半遮半掩跟我們跟我們說了它的來曆。

故事還要追溯到這院子的第一任主人,那是個讀書人。

柳公子原本紮根在一個名叫勞勞的亭子旁邊,長亭接短亭,一曲送别的《陽關三疊》和着離人的嗚咽奏響了一年又一年。有位詩人路過此處,大筆一揮寫道:

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

春風知别苦,不遣柳條青。

這院子的第一任主人有位至交好友,好友要去外地當官了,兩人相約在勞勞亭,飲過酒作了詩,趁着微醺的酒意相約下次在此地再見。讀書人說好。

到了約定的日子,好友回來了,讀書人卻身在外地不能趕到。好友還要去下一個地方任職,不能久留,就隻好從一邊的柳樹上折下一枝嫩柳,插進土裡,寫信告訴好友自己來過了,還在勞勞亭後那棵柳樹旁的泥地上插了根柳枝。

讀書人從瑣碎事務中脫身想到了這封信,慌忙趕到勞勞亭的時候,沒有看見柳枝,卻看見了一棵亭亭如蓋的柳樹。

這個時候,友人已經在外地辭世了。

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信紙開始泛黃,牙齒開始松動,鬓邊沾上曆年的風霜。唯有這一棵生根發芽的章台柳,落地生根,見證了曆年的時光流轉。

那棵柳樹當然就是柳公子了。

念及故友,讀書人吟着他們昔日唱和的詩,在柳樹下哭了一場。凡人的悲歡離合一腔苦淚觸動了無情草木,柳公子就是在那時候有了靈智。

我在這煽情的時刻很煞風景地追問道:“然後呢?”

柳公子抹了把淚,葉子齊齊指着我,很像瞪了我一眼,開口道:“沒說完呢,急什麼!”

它又接着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了。

按常理來推測,這個故事在這時候就該結束了,可眼前這個故事顯然還沒有完結。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讀書人。

别人此時嚎啕大哭一場,等哭累了估計就走了,擦擦眼淚,畢竟日子還要過下去。但這位哭完了之後,還有一身勁,他把當時還是手腕粗的柳公子連根挖了出來。

更要命的是,他還有錢,找人走水路,千裡迢迢地把柳公子運到四方城,種在後院。就在他書房後邊,一開窗就能看見,他就對着這棵柳樹日日睹物思人,以淚洗面。

邊哭邊說他那好友是怎樣好的一位官員,是怎樣的正人君子,哭糊塗的時候還将這棵紮根沒有多長時間的柳樹以人相待,口呼公子,姓柳。

這些瘋話、胡話、真心話,全被當初剛剛開了靈智但心性懵懂的柳樹妖記住了。

讀書人哭了沒有幾年就去世了。

我心想,确實,郁結于心通常是活不太久的。

他孤身一個人,這院子很快就被轉賣了,但柳公子不知道人間的地契之類的東西,仍舊給他守着這院子,誰住它吓誰。這院子地段不好,不值幾個錢,當然也沒人請來捉妖師什麼的來看看,久而久之,就傳出了鬧鬼的傳聞。

這樣一來,更沒有幾個人願意買下這院子了。

日往月來,寒暑易節,它就這麼日複一日地替書生守着院子。

直到碰上兜裡沒幾個子的我和阿泥。

柳公子抹着眼淚一擡頭,看見我和阿泥,登時怒道:“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倆我還能好好守着這院子呢。我隻是想給他守着這院子,你們兩個十惡不赦的。”

阿泥嗤道:“你吓唬人你還有理了。這時候知道控訴我們了,那上幾任房主哭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心慈手軟。活該!”

“沒有心!不知道别離之苦!”柳公子沉浸在悲傷中暫時忘記它那陰陽怪氣的神通,順帶着巧舌如簧的本事也不見了。隻是面向陰涼處,用自己的樹枝在地上畫圈,無端透出一股名為“幽怨”的氣息。

我卻被它說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思索道:“離别之苦嗎,阿泥你有過嗎?”

阿泥皺着眉,想了一會兒,就在我以為它會搖頭的時候,它開口道:“好像是有的,那也是個人類。”

我轉頭看着它,等待它說出這個故事。

“我以前住在一個離咱們第一次見面很遠的地方,要翻過三個山頭才能看見那片樹林。山裡有一棵大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樹,我家就在那棵樹下。有一天我出門覓食的時候,聞見一陣血腥味,有一個凡人女子倒在我家門口。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看起來很虛弱。我很餓,但是她身上帶了把劍,我不敢上前隻好在洞裡觀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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