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謝芸...”他想了想,“還真沒有,不過這幾個月謝芸确實想出來不少好點子,看得出來陛下很寵信她,聽說之前除夕,謝芸還陪陛下去逛京都城了呢,據說叫什麼...考察市場。”
說着這兒邱牧雲難得有些唏噓。
誰能想到謝芸幾個月前還被彈劾勾結瑞王謀逆犯上,幾個月後就官拜三品,成為禦前第一紅人了呢。
一個人前後變化居然如此巨大,果真世事無常。
嗯?
不對!
邱牧雲神色一正,謝芸是撞了盤龍柱以後就突然開竅了,腦袋瓜子也靈活了。
難道......
難道那盤龍柱有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
夏懷風正遺憾這位翰林院學士跟不上他的腦回路,便見身旁人眼光突然一亮,一臉炙熱地盯着不遠處那抹绯紅纖細的身影。
他一喜,“你明白了?”
邱牧雲猛地一拍手,“下官悟了!”
“說來聽聽。”
“那根柱子!”
夏懷風,“......?”
感覺他倆說得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
河邊,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投壺、騎射、馳逐的場地也差不多搭建好了,祁珩回帳準備下午第一場比試。
謝清儀站在河邊,目送祁珩走遠,這才收回目光松了口氣,放任胸腔中那顆不安分的心髒像是失去束縛一般怦怦跳個不停。
最近她和祁珩單獨相處時情緒和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啊。
她歎了口氣。
上輩子到死都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别人,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她現在這幅動不動就低着頭不敢看人,心跳還砰砰加速的樣子要不是喜歡上祁珩了,要不就是心髒病犯了。
要是别的男人她做做心理建設也就勇敢地追了,可祁珩是皇帝,他需要的是一個為他繁衍子嗣,打理後宮的賢妻,或許以後還會有很多妃子。
但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是她這種幾不安分也不賢惠,既不可能困于後宮,也不可能接受丈夫三妻四妾後宮佳麗三千的“離經叛道”的女人。
更何況,在世人眼中,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就算和祁珩在一起了,她該如何解釋她的身份?
大蒼重男輕女,女子不能經商從政,難道到時候要她離開朝廷,困于閨閣虛度此生嗎?
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審視自己的内心,可前方卻似被迷霧包圍,看不清前路,亦無法後退。
哎。
她搖了搖頭,甩掉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暗自下定決心,春狩結束後,就和祁珩保持君臣應有的距離吧。
......
過了會兒,她重新挂上懶散的笑容,慢悠悠地往營帳中走去。
此時侍衛武将都在外面搭建場地,文臣幾乎都在帳中休息,營地内倒是沒幾個人在外面走動。
她從營地外側繞回去,經過中間那幾頂帳篷時,卻見一美豔女子被侍從簇擁着鑽進其中一頂營帳。
謝清儀腳步一頓。
春狩可以帶家屬嗎?
她不知道大蒼的狩獵制度是否和她所熟知的其他國家一樣,春狩時不允許攜帶家眷。
她不欲多管閑事,經過那頂營帳時卻聽見裡面傳來裡面傳來鈍器落地的聲音,伴随着一聲壓低的怒喝,“混賬!這裡豈有你說不的權利,别忘了你姓什麼!”
接着是漫長的沉默,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是......”
聲音低了下去,謝清儀伸長耳朵也聽不清女子接下來的話。
那聲怒喝她很容易便認出來了,是萬奉先。
至于那女子......
她神色一暗,無論那女子是來做什麼的,萬奉先肯定沒憋好屁。
謝清儀沒有就留,很快便輕手輕腳離開了。
——
很快場地便搭建好了,
謝清儀懷着些不可言說的心思,特意站在離祁珩比較遠的地方,挂在杆子上等待即将開始的比試。
目光随意掃過四周,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偏頭低聲問身邊狗狗祟祟摸過來的邱牧雲,“狩獵可以帶女眷?”
無他,看台外好幾個大臣身邊都坐着夫人,以及一看就不經常邁出閨房的小姐們,正好奇的四處打量,不少目光隐晦地落在高台處那抹挺拔颀長的身影上。
出行時她一個女眷都沒看到,沒想到來了這麼多,看來都是在馬車裡。
邱牧雲驚奇地看她一眼,“你腦子真出問題了?春狩一直都可以攜帶女眷啊,秋狩不可以。”
謝清儀突然擡胳膊給了他一手肘,邱牧雲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頂得龇牙咧嘴,“你戳我作甚?”
“沒大沒小,本大人現在可是正三品大官,你爹沒教你尊卑有序?”
“要你管!”
“我不管你你能長這麼大,沒心沒肺的玩意兒!”
邱牧雲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你!”
倒是忘了追問謝清儀為什麼會将春狩的規矩忘了的事情了。
謝清儀暗暗松了口氣,差點都不知道要撒個什麼慌才能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