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雲鶴樓老闆早已接到名仕閣掌櫃的提醒，提前安排了打手守在周圍，事發後，這群混混很快便被訓練有素的打手們按住了。

這些人進監獄比回老家還頻繁，早已将牢飯當成家常便飯了，因此被押到衙門時也面不改色，一副欠揍的混蛋摸樣。

歲辭将這些告訴謝清儀時，她早有心理準備，倒也不算太意外。

“你是說來砸場子的一共十三個人，都是城北的地痞流氓？”

“是的，大人。”

謝清儀疑惑，“被押到衙門後，他們可有招供是因何要去砸場？”

歲辭回憶了片刻，道，“聽說，是因為覺得話本内容違背人倫綱常，他們不喜歡。”

“就因為這個？”

歲辭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轉念一想，都是些地痞混混，想法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樣，“是的，聽說府衙那邊審了很久，幾人就一直在罵話本内容不堪入目，思想違背倫理綱常，似乎真的是因為厭惡才去砸場子的。”

謝清儀默然不語，指尖無意識劃過桌上的白玉硯台，片刻後開口，“歲辭，你可知道哪裡能聯系上朱彥齊？”

先前光顧着攆人走了，忘記問住址了，失策。

歲辭雖然疑惑她家大人怎麼突然要找那個讨厭鬼了，但還是說出了一個地址。

“聽說朱彥齊被他爹趕出來以後就一直住那兒。”

歲辭說的地方離謝府很近，所以她也沒讓人陪，換了身墨色修身常服，披了件黑色鬥篷就出門了。

距她不遠的位置，衛七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

自從上次祁珩讓他跟在謝清儀身邊之後，他已經很久沒回去向祁珩述職了，所以他究竟還需不需要向陛下彙報謝大人最近的動向呢？

比如閑着沒事寫了個非常離譜的話本，比如今晚一個人鬼鬼祟祟去找朱彥齊......

但是陛下之前說過隻讓他暗中保護謝大人安全，那除了生死之外的事都是小事，應該不需要彙報了！

想通這點以後，他便不近不遠地綴在謝清儀身後。

很快，謝清儀轉身進了一條巷子，敲開了一所老舊宅院的大門——

朱彥齊聽着急促的敲門聲，匆匆打開了門，“誰啊？”

門外站着個一身黑的人，頭被巨大的帽檐遮住，看不清面貌，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看起來鬼氣森森的。

朱彥齊沒做心理準備，被吓了一跳，嗓音都裂開了，“你...你誰啊？！”

謝清儀伸手移開寬大的帽檐，露出雪白如玉的臉，“我。”

朱彥齊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又猝不及防被她這張美得具有攻擊性的臉驚到了，一口氣不上不下，差點背過氣兒去。

謝清儀見他這沒出息的樣，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呼——

那口憋在嗓子眼的氣總算順下去了。

“謝大人，你...你怎麼來...來了？”

謝清儀皺眉，“你口吃？”

朱彥齊撫了撫胸口，終于冷靜下來，“謝大人好久沒光臨寒舍了，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還請見諒。”

謝清儀受不了他這酸腐樣，徑直走進院中，打量着周圍荒涼破敗的景色，院中的雜草都快半人高了，不像住人的，像住鬼的。

“小豬佩奇，你就住這兒啊？”

朱彥齊也沒心思去糾正她那奇怪的稱呼，以為她是來發布任務的，一臉驚喜地湊了上去，“謝大人可是有下一步計劃了？”

謝清儀擺了擺手，老神在在地往廳内唯一幹淨的位置上一坐，“叫你暗中召集人手，怎麼樣了？”

“陸陸續續已經召集了兩百多人手，按照您的指示進行德智體美勞全面訓練，目前大家都蓄勢待發等着您下一步安排。”

多少？

二百？！

“本大人記得之前你找我要銀子買兵器劫獄的時候，同盟會還有五百人手啊，怎麼現在反而少了這麼多？”

聞言，朱彥齊垂着腦袋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個，雖然救瑞王出來是我們的使命，但是兄弟們也要養家糊口，同盟會一直都沒多少錢，都是靠大家從家中拿錢接濟，時間一長，家裡的妻兒都不願意了，所以大部分人都離開了......”

哦豁~

謝清儀了然。

果然，沒有金錢激勵的團隊就像一盤散沙，枕邊風一吹就散了。

許是她眼中的戲谑太過明顯，朱彥齊有些羞惱，“大人今日究竟有何事？”

謝清儀清了清嗓子，招招手示意他靠過來，“現在本大人要檢驗一下你們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

朱彥齊伸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