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儀大腦一片空白,隻來得及捂住頭,但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她跌入了一個充滿冷香的懷抱。
是哪個熟悉的、充滿安全感的懷抱......
祁珩輕功運轉到極緻,腳步輕點飛身到謝清儀面前,一腳借力踢在木架上,右手一把攬過她纖細的腰,左手護着她的頭摁入懷中,安全落地。
木架子受不住祁珩巨大的力道,四五分裂的倒在地上。
謝清儀感受着耳邊沉穩急促的心跳聲,意識逐漸回籠......
頭上傳來一聲暴喝,“謝府的下人都是死的不成,這些事需要你親自動手?!”
歲辭和小丫鬟哆嗦着站在一旁,不敢擡頭。
懷中的身子一抖,接着慢悠悠偏頭露了隻眼睛出來,眼中驚魂未定,眼角還泛着紅。
祁珩胸中那股無名火頓時消了,無奈地放輕了聲音,“吓到了?”
謝清儀窩在他懷裡,慢慢點了點頭,然後,又将腦袋縮回去了,這回連隻眼睛都沒露出來。
祁珩:......
顯然是被吓到了,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她知道這會兒是躺在誰懷裡嗎。
祁珩抱着她,松手也不是,不松手又很奇怪,難得有些無措的杵在那裡。
福滿笑得臉都要裂開了,隻恨自己不善書畫,無法将這美好的一幕畫下來留作紀念。
正僵持不下時,牆院上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謝大人,本将軍又來——”
啦!
夏懷風震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來不及收回的笑意僵在臉上,頓時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
片刻後,他喉嚨微動,尴尬地笑了笑,“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說着就要往外跳。
祁珩閉了閉眼,“滾回來!”
夏懷風露出個腦袋扒在院牆上,“沒關系的,斷袖也是很常見的,我理解,我理解......”
謝清儀被這聲“斷袖”驚得回了神,忙掙紮着從祁珩懷裡跳了下來。
還瞪着眼後退了好幾步,仿佛在躲避洪水猛獸。
祁珩,“......?”
呵,不知道是誰剛剛硬往他懷裡鑽。
“陛、陛下,臣失儀了!”
院牆上的夏懷風也反應過來,讪笑着重新翻了回來。
祁珩無奈扶額,心中默念好幾遍兩人的交情,才堪堪忍住宰了夏懷風的念頭。
一陣雞飛狗跳後,院内重新恢複平靜。
“你來做什麼?”祁珩冷着臉瞥了夏懷風一眼。
夏懷風揣着手手,老老實實站在旁邊,“回陛下,臣來探望謝大人。”
“哦?”探究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朕怎麼不知道謝卿和夏将軍私交這麼好?”
謝清儀正在喝茶平複受驚的心,聞言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臣與夏将軍不熟。”
一句不熟碎了夏懷風的少男心,隻見他一手捂住胸口,語氣哀怨,“本将軍将謝大人引為知己,去不知謝大人如此絕情......”
祁珩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再裝,就給朕滾。”
夏懷風收了那副哀怨的表情,正經道,“好吧,其實是閑着無聊,聽說謝大人在政事上頗有自己的見解,所以來讨教一番。”
說人話就是,閑着無聊,來找人聊天。
謝清儀謙虛一笑,“夏将軍過獎了,都是陛下教得好。”
祁珩冷哼,曲起的手指随意敲了敲石桌面,“你是不是該回漠北了?”
這次夏懷風回京是祁珩暗中調他回來的,主要是為了調查瑞王勾結北戎一事,目前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
否則被其他人發現常駐漠北的夏懷風回京,恐怕會引起騷動。
夏懷風沉吟片刻,難得正色道,“待春狩結束後再走,否則臣不放心。”
萬奉先最近蠢蠢欲動,怕是會有動作,夏懷風的考慮不無道理。
祁珩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既如此,你也沒什麼别的事了,先走吧。”
夏懷風,“......?”
誰說的,難道他就不能留在這裡和謝大人聊聊天嗎?
祁珩眼神冷淡,盯着他一動不動。
夏懷風無端覺得一陣涼意拂過,凍得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臣告辭,謝大人,改日再叙啊~”
說罷便順着來時的路,一個翻身出去了。
謝清儀:......她家是沒有大門嗎!
聒噪的夏懷風一走,院内頓時靜了下來,謝清儀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袖。
祁珩看她逮着那一節衣袖摸了半天,無奈道,“就沒什麼話相對朕說?”
謝清儀垂着眼,嘴唇翕張,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謝...謝陛下剛剛的救命之恩...”
“還有呢,今日早朝之事,可是對朕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