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儀震驚地看着管家。
周全微微一笑,緩緩将掃帚背到身後,深藏功與名。
不愧是你,全能管家!
腳步聲越來越近,謝清儀往院門口的方向望去,正撞上了門口那道颀長的身影。
祁珩将院内的情形盡收眼底。
咕咕冒着熱氣的湯爐子,吃得油光滿面的歲辭和周管家,以及...
視線在謝芸那吃得紅撲撲臉上掃過,清冷如玉的聲音響起,“朕聽聞謝卿重病不起,現在看來倒是朕多慮了。”
謝清儀心頭咯噔一聲,抿了抿唇,快步走到祁珩面前一臉麻木地跪了下去,“臣,參見陛下。”
完了,裝病被逮了個現行。
“免禮吧謝卿,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是好好歇着吧,免得被百姓說朕虐待朝臣。”
謝清儀肩膀一抖,“嘤!”
真的好陰陽怪氣。
周管家和歲辭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立馬驚得跪伏在地,嘴裡還念念有詞:不是夢,真的是陛下,真的是陛下......
好在祁珩不是來為難他們的。
主要是來為難謝清儀的。
說了聲“免禮”,便停在了謝清儀跟前,也沒打算讓人起來,就這這個姿勢問道,“聽聞謝卿被朕打得腦漿都蹦出來了。”
謝清儀鼓起勇氣擡眸,“陛...陛下,這都是百姓胡說的,八卦嗎,您懂的.....”
聲音在祁珩平靜的注視下越來越低。
“愛卿還想讓朕做什麼大可直接告訴朕,不必通過百姓之口。”
“臣...臣不知竟會傳出這樣的謠言,請陛下責罰...”
“哦?”祁珩勾了勾唇,“愛卿想讓朕如何責罰?”
那語氣嘲諷,但似乎并沒有多生氣,謝清儀悄悄擡眸睨了一眼,見祁珩嘴角似有笑意。
她低聲讨饒,“臣知罪,陛下寬宏大量,不如就罰臣三頓不吃飯。”
“呵。”上方落下一道洞察的冷笑。
好在祁珩似乎并不是來治謝清儀罪的,并沒有在這件事上揪着不放。
他掀袍坐在桌邊, “起來吧謝卿。”
謝清儀站起來,才看見随祁珩過來的還有福滿和...
齊太醫?
謝清儀略帶緊張的潤了潤唇,朝祁珩望去。
一片鵝黃盛開的臘梅樹旁,祁珩身着月白色常服端坐其間,身姿挺拔,氣質矜貴,通身萦繞着帝王之氣。
謝清儀不自覺屏住呼吸,半響,輕聲開口,“陛下怎麼突然來了。”
祁珩似笑非笑,“朕專程帶太醫來看看謝卿,畢竟還指着謝卿伺候禦前呢。”
謝清儀想起外面傳得五花八門的謠言:......
她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承蒙陛下厚愛,臣已經痊愈了,不日便可去禦書房當值。”
“是嗎?謝卿千萬不要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
她看了眼亂糟糟的桌面,叫管家收拾一下重新弄個鍋底,再給陛下盛碗湯過來。
祁珩蹙眉,“不必,朕......”
周管家已經如脫缰的野馬般竄出去了。
“......”
很快,桌面被收拾幹淨,重新端上了濃香滾燙的大骨湯,上面還浮了些炖得軟爛的骨肉。
廚娘拿出些洗幹淨的蔬菜放在一旁。
謝清儀将一副新的碗筷推到祁珩面前,眼巴巴看着他:快吃吧。
祁珩沒動,視線在新鮮的的蔬菜上轉了一圈,“你平時就吃這個?”
清湯寡水全是素食,如何修補傷口。
謝清儀羞赧一笑,“也不是,今天還有些同僚們送來的補品。”
祁珩不露痕迹的深吸口氣,将注意力拉回來,看着旁邊那碗鴿子湯,“這是什麼湯?”
謝清儀以為祁珩想喝,有些肉疼的回道,“鴿子湯,剛炖的。”
說着便要伸手給祁珩盛一碗。
細長的手腕在眼前晃過,為了方便盛湯,謝清儀把寬大的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白皙似雪的肌膚。
福滿在一旁嘀咕,怎的謝大人的長得像女子,手也如此纖細白皙呢。
祁珩看着眼前的湯碗沒動,他是九五之尊,入口的東西都需要先試毒,不可大意。
放下碗,謝清儀突然想起小豬佩奇劫獄的事情,有些猶豫地看了祁珩一眼。
“陛下...”
“嗯。”
“其實,剛剛朱彥齊,就是禮部侍郎朱祯之子,來找過微臣。”
嗯?祁珩一愣,似是沒想到謝清儀會主動提起朱彥齊。
“他說同盟會近日集齊了五百精兵準備去诏獄劫瑞王,臣...臣對陛下絕無二心,願如實告知,請陛下早做打算。”
祁珩眸光一暗,這些消息與暗衛了解到的一緻,謝芸沒騙他。
“嗯,朕知道了。”
謝清儀:這...這就完了?
心中的大石悄悄放下,反正她已如實禀報,不怕以後祁珩再找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