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思在顧笙身邊坐下，掃了眼幾款請帖，輕聲詢問着顧笙的意見：“你沒有看上的嗎？”
“我不喜歡做選擇。太難了。”顧笙無奈笑笑。
江久思無話可說，她也不喜歡。可到底審美在，她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一抹紅中唯一的綠色上。
“這個吧。”
“認真的嗎江久思？你确實這個好看？”周池厭不能理解，還想再說些什麼時，萬嬌拉着他，“你爸和你江叔叔在茶室，你去給他們添茶去。”
周池厭被迫離開。見狀，江盛年突然收起攤開在桌子上的請帖：“那就用久思選的這個吧。”
萬嬌：“我也覺得可以，對了。笙笙剛才不是說想學習做甜點嗎？走吧，阿姨這會有空。”
喊着顧笙，江盛年也跟着去了。
江久思：“？？？”
這……剛才都還圍在一起，這會兒丢下她一個算什麼？
哦，不是她一個。她媽也在…
氣氛突然尴尬，江久思抿着唇想着離開的借口。
“我也過去看看。”
“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曲嫣有意喊住她。
江久思不想，卻也沒辦法，看了眼曲嫣，她鼓起勇氣丢出一句：“我今天生日不太想聽到那些不開心的話。”
“我知道。”曲嫣直視着她眼睛，“我不說那些。”
江久思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些是指什麼。她隻知道自己現在不想聽到她媽口中的任何話。
因為她媽也不會說什麼好話，除了責怪責罵她，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
“那你要說什麼？什麼話非待留到今天說？我又不是…”
“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江久思一時間愣住了。她媽說了什麼？
對不起？她沒有聽錯吧？
這…這對嗎？她媽不應該狠狠指責她嗎？指責她态度不好，罵她不該這麼和親媽說話。
現在怎麼……
江久思望着她，遲遲沒有動靜，思緒也早已飄遠。
直到曲嫣再次開口：“不用太過于驚訝，這是我欠你的一句話。”
“沒，你不欠我什麼。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不是嗎？”江久思臉色略有緩和，聲音依舊；冷若冰霜。
如果一句對不起就能讓她忘記一切，忘記自己被噩夢吞噬的無數個黑夜。那她還是太沒出息了。
曲嫣自然也明白，萬嬌羨慕了她兒女雙全，可她不知好歹。造成這樣的結果。
身為一個母親。她說過的話确實很傷人。可從未去想過這一點，還是…
“不，是我和你爸忽略了你的感受。”曲嫣第一次對着眼前的這個人，她的女兒低下頭，誠懇的道歉，“是我們從未站在你的角度想過我們說過的那些話，一次次責罵你讓你傷心。我們…我們是在意你的。”
“在意我？”江久思覺得好笑，她媽這是受了什麼刺激能說出這麼搞笑的話。
“在意我會說生我有什麼用這種話嗎？在意我會說出來我比不上江盛年一點這種話嗎？還是說在意我的方式就是說對着我說當初就不應該要我，就應該子再生個兒子這種話。”江久思用着最平靜的語氣訴說着。
曲嫣抿着唇，一言不發。
她知道，人隻有在徹底失望的時候才會用這種語氣說着那曾經傷害自己最深的事情。
也知道現在說什麼，江久思都不會去原諒她，可到底久思是她女兒。該說的還是要說。
“是我們的錯。說了過分的話讓你難過。也不該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你恨我和你爸也好，永遠不回那個家也無所謂。我們隻希望…”
“好話都讓你說完了，江久思說什麼？”周池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輕輕攬着江久思肩膀，擠在她身邊。
“你怎麼又回來了？”江久思看他一眼，内心感謝他回來的及時。她着實不想聽她媽說這些沒用的話，影響人心情。
“我聽到我的愛人在呼喚我。”周池厭湊近她耳邊說着，被江久思小聲罵了一句才看向曲嫣繼續道，“阿姨，您現在道歉是不是晚了點。就是道歉，這三言兩語可抵消不了對久思造成的傷害啊。哦，不止是久思，還有我。”
“是我的錯，我也不該去插手你們的事。可是…”曲嫣聲音哽咽，好久才把話說完整，“可是久思是我女兒，我總不能看着她和一個什麼都不做的人在一起吧。我也在為她着想。”
“你那自以為是的着想真的沒和利益挂鈎嗎？”江久思聽不的那些為自己着想的話，從任何人嘴裡說出來的都讨厭。
她一個成年人難道分辨誰真的對她好嗎？
曲嫣閉了嘴，低着頭不再吭聲。說多了怕再提起往事讓人難受。但還是沒忍住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和你爸不會再插手你的事情了。你做什麼都可以，不想去公司就不去。不想回家我們也不逼你了。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說完，曲嫣翻着身邊的手提包：“這麼久以來，你的生日我們從來沒有認真對待過，甚至連你喜歡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你收下。”
江久思看了眼，眉頭瞬間擰成一團。
房産證？這…這是要幹什麼？真不讓她回家了？
不等她開口，曲嫣解釋：“你哥要和笙笙結婚了。剛才也說了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了。如果你們有結婚的想法，這就當做婚房吧。距離我們那也不遠，如果你想回來的話，我們歡迎，大門也随時為你敞開。你自己選擇，這是你應有的權利。”
“……”江久思眉頭逐漸舒展開，緊攥起的雙手也在這一刻松開。
她顫抖的伸出手，正要接過，周池厭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
曲嫣心一緊，江久思也向他看去。以為周池厭還有話想說。
誰知下一秒，這人擡起她手掌，在她的注視下，把一枚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戒指，套在了她無名指上。
“生日快樂。恭喜28歲的江久思獲得自由權和選擇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