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代替夜,天亮時分。
刺眼的光穿過半掩的窗簾灑在周池厭身上。
周池厭翻了個身,伸着手去夠身邊的人。
“江久思…”
身邊的位置空蕩蕩,枕邊餘溫散盡。周池厭猛地睜開眼,發現身邊确實沒人後,一下坐起身:“江久思?”
無人回應,周池厭爬起來,衣服都顧不上穿就竄了出去。
“江久…
聽到聲音,江盛年和顧笙一同向他看去。
而後他擡手遮住顧笙雙眼,對着周池厭罵了聲:“傷風敗俗。”
周池厭尴尬笑笑:“哈哈有人啊。”
江久思揉着眉心,内心直呼:“沒眼看。”
“滾回去穿衣服。”江久思催促。
周池厭低頭看了眼。
都兇什麼啊。他這不是穿着的嗎。又不是……
“哦…”周池厭轉身回去穿衣服。
江久思瞪他一眼,直歎氣。
“你們這是…”江盛年意味深長的看着江久思。縱使口中的話沒能說完,江久思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什麼呢。”江久思撸着貓,沒好氣道,“我們什麼也沒做。”
“做了也沒什麼。現在這樣不挺正常的嗎。”顧笙倒是開放的很。畢竟當年和江盛年在一起那是什麼都做了,就差領證結婚。
而這句話剛好落到換好衣服的周池厭耳朵裡,他立刻反駁:“其實不太正常。我我們現在隻是男女朋友關系,提前把該做的…”
“閉嘴!”江久思屬實不想一大早的,幾個人窩在一起讨論這些東西,而且這狗東西純死裝,昨晚他可不是這樣說的。她親眼看到他支棱起來…
江久思抹了把臉,調整好狀态後看向江盛年:“你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江盛年拉下落在顧笙眼睛上的手,“就想問問你們事情處理好了沒有。需不要幫忙。如果不需要,我們就先準備婚禮的事情了。”
“什麼?!婚禮?”明明是正常的事情,到嘴裡反倒成了什麼驚天大事。
江久思踢了他一腳,笑着回答着江盛年的話:“不需要幫忙,你們忙你們自己的事就好。具體什麼時間記得通知一聲。”
“對!”周池厭附和着,“我們好準備紅包。”
“嗯。那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了。”江盛年說着拉着顧笙要離開。
看着兩人離開,周池厭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下,靠近江久思問了句:“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唐婉婉怎麼辦?”
“你對别人的事很上心?”江久思邊低頭扣着手機邊說,“這件事犯不着你操心,都是成年人,江盛年應該早就解決完他們的事了,不然他和顧笙現在還能走到這一步嗎?”
“也是。”
“行了。”江久思收起手機起身整理着衣服,“我該上班了。”
上班?
“你去上班啊?那…”周池厭仰視着她,疑惑眨着眼。
江久思整理着衣服:“不是說了嗎?事情我來處理。”
垂眸看他一眼,江久思扯了扯唇:“多說一句,我都要懷疑你是為了不想回你爸那的借口。”
“怎麼可能。我現在就去。”周池厭“咻”的一下起來,學着剛才江久思的樣子整理着衣服。又趕在她前面先一步離開。
江久思:“…有病。”
夜城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有陽光且無風。
江氏—
總裁專用電梯直達頂層。電梯門開,江久思剛邁出腳,程誠突然出現,打招呼道:“江總早,人已經帶來了。在等您。”
“嗯。”江久思漫不經心的應了聲。随手遞去方才因為悶熱而脫下的大衣。
白色襯衫領口微敞,江久思随意整理一番,繞過辦公室想盡頭的一個房間走去。
房間裡和辦公室一樣的布局。唯一不一樣的一點是沒窗。
而黑色的裝修風格也莫名其妙的讓人覺得壓抑,喘不上來氣。
高跟鞋與地面相撞的聲音由遠及近。下一秒,門被推開。江久思走進來。
“誰?”
待了許久的男人此刻早已經按耐不住,從江久思進來那刻,目光就黏在她身上:“你是…”
江久思抿着唇沒吭聲。她在那一張簡單的辦公桌前坐下。身上的白襯衫成了這裡唯一一抹亮色。
此刻坐在那裡,更像是一個審判者。
“我是誰?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嗎?”江久思垂着眼睑從桌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支煙咬在嘴裡。
印有名字縮寫的打火機被漂亮的大拇指按下,幽藍的火焰在壓抑的氛圍裡跳動。紅唇咬着的香煙被點燃,化成一團煙散開。
男人咳嗽了聲,看向江久思的目光更加疑惑。
江久思有所察覺,擡眸看他耐心很足的重複一遍:“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嗎?”
随着聲音的揚高,壓迫感随之而來。
男人怔了幾秒,點頭又搖頭:“不需要。我見過你。你找我來幹什麼?”
“幹什麼?”江久思吐出煙眼圈笑了聲,“你應該知道的。周池厭也和你有仇嗎?”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男人眼神躲閃,合十的雙手也在聽到這就話的那瞬間顫抖起來。
“沒關系。”江久思敏銳的察覺到後,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下。身後牆面浮現出一塊屏幕。屏幕亮起,畫面開始播放,聲音随之傳來。
這是比賽時的畫面。江久思指尖夾着燃到不到一半的煙,呼出口氣:“現在聽懂我在是說什麼了嗎?周池厭遇到意外也和你有關?”
“你不要胡說。怎麼可能和我有關系。我隻是個技術人員,又不是我撞的他。”男人明顯慌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雙手攥成一團。
“和你沒關系那和誰有關系?你死去的爸媽還是剛上小學的兒子?”
香煙染着,煙霧缭繞,模糊她的臉。
等待散盡,男人這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這個女人是在威脅他?!還是用他兒子。
“有什麼事沖我來,别動我兒子。”
江久思一聽,挑着眉冷呵一聲:“沖你來?你死了誰來照顧他。”
江久思自認為用這種方式逼人說實話沒什麼不妥。更何況他又不是真的動手,隻是拿捏住了人最脆弱的那一面。
不讓周池厭來管這些,也是因為這些。
怕他那泛濫的同情心。他現在還沒學會,也做不到自己這樣。
暫時就讓他去他爸那慢慢沉澱去吧。
“誰指使對這輛車動的手腳。”江久思目光緊緊盯着他,“你不說也沒關系,不過到時候我會把這個罪名強加到你頭上,等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