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厭心一驚。
壞了,他好像又給江久思惹麻煩了。
剛想真誠的道個歉,江久思一把抓住他的手:“他态度很好。我不覺得有什麼。還有今晚這家是不可能回的。久思也一樣。”
說完兩人就要走。
周池厭目光在幾人身上掃視一圈,見江方義張着嘴還想說話,他放狠話威脅:“多說一句江氏我都不要了。你自己去管啊。”
“你…”江方義指着她的手指氣的都在發抖。
知道這話有用,周池厭冷笑一聲,跟着江久思離開了着讓人窒息的地方。
*****
沒有風的夜晚意外的冷,書房的燈亮到淩晨。
往常的這個時間點,作息規律的江久思早就熟睡過去了。
然而現在的她在書房呆呆坐着。空洞無神的眼睛盯着手中的一個落滿灰塵的相框。
拇指在鏡面摩挲,灰塵被抹去,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
鏡面下夾着的照片被保存的很好,沒有一點褪色的痕迹。
照片裡的三人并排而站。
最左邊的男人一身整潔的白襯衫,目光緊随着最右邊穿着同色連衣裙衣服的女人。
中間站着的紮着馬尾辮的女生是20歲時的江久思。
江久思神情恍惚。
她記得這張照片。
那是自己還在上大學時的一個周末,江盛年和顧笙帶她出去時拍的。
“今天天氣不錯很适合拍照,久思要跟我拍個合照嗎?”
“拍一張吧,帶上我。讓久思站在中間。”
那天天氣确實很好,她确實很開心。
也确實不像現在一樣那麼的讨厭江盛年。
沾着灰塵的拇指從江盛年臉上移動到顧笙身上,最終落在了自己臉上。
思緒逐漸被拉遠。
突然,書房的門被推開。
“你果然在這。不是睡覺嗎?怎麼跑到書房了?”
周池厭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身上的紅色吊帶睡裙淩亂不堪,肩帶滑到了胳膊。
聽到聲音,江久思連忙收起照片。
抽屜拉開,照片剛丢進去。
周池厭已經向她走來:“你在幹什麼?找什麼東西呢?”
“沒什麼。”江久思猛地合上抽屜,擡眸看向周池厭時拉着那滑落的肩帶,“你怎麼也醒了?”
“你好意思說?我摸到旁邊沒人了以為把你踢下去了,一睜眼床底找遍了你在這…”
江久思替他整理着衣服沒有吭聲。
見她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周池厭皺眉:“白天上午訓練,下午處理熱搜,現在淩晨了還不睡你想猝死啊。”
“睡不着。”
“睡不着也去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周池厭說着就要拉她起來。
力氣不占上風,江久思被他一拉,倒在了他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周池厭手忙腳亂的扶着桌沿,兩人這才沒有摔倒。
剛想扶她起來,便聽到耳邊傳來江久思一聲:“周池厭對不起…”
“怎…怎麼了?”簡單的六個字讓周池厭始料未及,他不喜歡江久思說這三個字。更害怕她說這三個字。
他明白,這三個字從江久思口中說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
周池厭回抱住江久思,雙手緊緊攔着她的肩膀。生怕她下一秒說出自己最不想聽到的那句話。
“我管的好像太多了,破壞了你和江盛年的關系。”江久思趴在他肩頭,嗓音低低的,帶着倦意。
沒聽到自己最怕的話,周池厭松了口氣,拍着她背安慰:“害,你吓死我了。我以為什麼事呢。破壞就破壞呗。搞得我稀罕他一樣。要不是想到了和你的以後,我早翻臉了。”
“可他剛才确實反對了。”
“是,但你現在還是在我懷裡,他的反對無效啊。”
江久思一聽,立馬推開了他:“你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不過…”周池厭攏了攏遮擋視線的淩亂發絲,繼續道,“我還是想說把顧笙還給他吧。估計他現在不好過。”
江久思沒懂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卻還是努力地讓自己站在江盛年角度考慮。
江盛年走了這麼久,在此之前沒有聯系過江家任何人。
這次電話打到爸媽那。無非是因為上次沒能聯系到她和周池厭。而今天剛好看到了兩人的熱搜。
這也給了她一種錯覺——江盛年很關心她。
仔細一想,是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江盛年是因為唐婉婉才打的電話。不是被逼無奈,他怎麼可能為了替身去聯系他們。
心裡的苦澀感愈發強烈,目光瞥見未合嚴實的抽屜,江久思思緒再次被剛才的照片勾走。
半晌,她悶悶的聲音從口中溢出:“嗯,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