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在杯底的清澈茶水,凝結成水滴與從臉頰滑落的淚滴融合一同砸在了那堆玻璃碎片上。
不知怎麼鑽進來的冷空氣終于襲擊他,一個寒顫後他看向窗外…
六月又在複制粘貼五月的天氣了。
“江總,您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都盯着窗外看一個小時了。”程誠最近一直覺得他們江總有些奇怪。
上班遲到,下班也不積極。隻要在辦公桌前一坐下就開始發呆。甚至連開個會都能跑神。
這完全不像會發生在他們江總那個工作狂身上的情況。
難不成…真的被奪舍了?
周池厭被他這一句話拉回思緒,收回目光後,他連連擺手:“沒有,就沒休息好而已。你要是沒事了就先出去吧。”
“好。”程誠應了聲,雖有疑惑,但這不是身為一個合格秘書該打聽的。
他轉身離開,輕輕帶上門。可在這極其安靜的環境裡依舊能清晰地聽到“咔哒”一聲。
周池厭疲憊的垂下眸。
眼皮底下,亮着的手機屏幕播放着尼蘭特大賽上的精彩瞬間。
半個月沒見,江久思又替他拿下一個獎。
周池厭緊抿着唇,漂亮的狐狸眼半阖,似要斂去失落。
他好想和上一次一樣。
在江久思替他奪冠後再穿過人群擁抱她一次。
可是兩人因為葉笙那件事正處在冷戰期,加上江久思這半個多月都沒回過家。
而那不值錢的面子也偏偏在這時作祟,讓他忍着不去聯系江久思。
周池厭歎了聲氣,剛要摁滅手機不去想這事。窗口彈出一條消息。
是林暮柔發來的——
“快快快,久思你快看這是誰。”
“沒想到啊,周池厭這死裝哥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你說他會去這裡幹嘛呢?你之前是為了緩解壓力,他不能去這裡積德吧。”
周池厭眉毛皺了下,這才看到消息下還有一張照片。
他帶着好奇心點開,那道消失了半個月的身影出現在手機裡。
周池厭眸光忽閃,這半個月内第一次露出笑臉。
他指尖劃過屏幕。
照片裡,“周池厭”穿着自己從不會穿的黑色西服出現在通往安甯寺的台階上。
青山隐于濃霧中。層層台階像是通往仙境的階梯,
雲霧缭繞,他最喜歡的那頭紅發成了山間最特别的顔色。
周池厭返回頁面,敲字回複林暮柔:
“哪來的照片?什麼時候拍的?”
林暮柔秒回:“照片在蕭楚琛微博看到的哦。都是一個星期前的了,我最近沒進微博剛看到。”
一個星期前?
周池厭看了眼日期,距離比賽結束已經好久了。算算時間也就是江久思一個星期前甚至更早就已經回夜城了。
比賽赢了沒和他分享。家不回不見他,她還真是忍得住。
呵呵,果然不能和江久思比心狠。
不過這都不要緊,既然江久思不肯見他,那他就親自去見江久思。
反正他周池厭不要臉。
*****
夜城六月的傍晚,雖然天氣不好,但總要遵循這個季節天長夜短的規律。
過了七點還能隐約看清四周的景色。
安甯寺内,江久思守着院内的那顆不知名大樹站的足足有一個小時。
這是她來這的幾天裡每天必做的事情。
“這天氣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呢?”透過随風搖晃的綠葉,江久思透過縫隙觀察着天空。
“哈哈哈。”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江久思連忙轉身,正對上念心那慈善的笑容。立刻問好:“師傅。”
念心走到她身邊順着她剛才的視線看去:“天氣本就正常,為何還要恢複呢?”
“本就正常?”江久思眉頭皺成一團。
安甯寺和夜城不共用一片天嗎?這都六月了,太陽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怎麼能叫正常呢。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念心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天随人。”
江久思更疑惑了:“随人?天怎麼能随人?随什麼人?”
“哈哈哈,天當然能随人,至于随什麼人你會知道的。”
話落,一位穿着灰色僧袍的僧人邁着步子跑來:“師傅,門外有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