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思握着手機發呆。明明下午還嚷嚷不舒服,這才幾個小時過去,周池厭竟然說要帶她去看日出。
這說走就走的旅行她當然向往,但是…
“江久思你好了沒?”突然出現的周池厭一腳踹開門。
江久思被吓得一激靈随即投去幽怨的目光:“你又發什麼癫?”
“沒發癫,你收拾好了沒?”
“我不想去。”江久思看着他的眼睛,語氣輕的像是歎息。
“為啥?”周池厭臉色微變,旋即恢複如常,他不再顧及江久思的想法拉起她的手就走,“跟我走,隻是看個日出欣賞自然風景,我又不是害你。”
江久思踉跄幾步勉強穩住森身子,她看向抓着自己的那雙手臉上浮現出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那是她的手,也是她渴望帶自己逃出牢籠的手。
這次她沒有掙脫,任由眼前的人帶她去做最“荒唐”的事。
*****
夜城的深夜濃稠如墨,交錯的街道此刻已經陷入沉睡。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巨響,微弱的燈光來不及看去,一道猶如閃電般的東西一閃而過。
法拉利内,不顧被風吹亂的長發周池厭夾着煙的手指伸向車外。目光時不時向身邊雙眸緊閉的人看去:“别睡啊江久思。”
“沒睡。”江久思緩緩睜開眼。一頭紅發在閃過的燈光下更加耀眼,她摁開手機瞅了眼,“快淩晨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看日出啊。”周池厭嘴角微挑,看向江久思的那雙狐狸眼裡滿是笑意。
江久思跳開他的視線瞥見他口袋裡露出半角的煙盒。她伸手捏出來,摸了支煙咬在了嘴裡。
周池厭見狀眉頭不自覺上揚,識趣遞去打火機。
接過打火機的江久思擋着吹來的風點燃叼在嘴裡的煙,紫藍色的火苗在黑暗中搖曳,又熄滅。
僅剩煙頭的一點星火子。
看着江久思夾煙的動作娴熟,周池厭忍不住笑出聲:“看來江總背地裡抽了多少啊。”
江久思吐出煙圈:“第一次。”
周池厭不可置信的挑眉,騙鬼呢還第一次抽。
第一次抽煙的連煙都不會拿吧。
江久思見他勾起的嘴角知道他不相信,但自己也懶得解釋。她确實是第一次抽煙,背地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她怎麼敢抽煙。萬一傳到她爹媽那,那可是比白天那一巴掌還要狠。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還好耳邊環繞着風聲倒也不覺得尴尬。
周池厭丢掉燃盡的煙,收回手播放起音樂。
夜風輕撫,江久思學着周池厭的樣子将夾着煙的手伸向窗外,吐出的眼圈融入風中與播放的音樂混在一起。最終消散在向後劃過的夜城。
“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江久思不厭煩地追問身邊的人。
聽着對方平靜的聲音,周池厭低笑一聲打趣道:“江總這人可真無趣,保留點期待感不好嗎?”
“……”沒得到答案的江久思無語,不過她也問累了,竟然周池厭沒有要說的意思那她還是不問的好。
她繼續保持着沉默。
看她又閉上眼,周池厭怕她睡着開始找話題:“你今天上午怎麼出現的那麼及時?料到你媽要動手了?”
“不。”江久思搖頭否認,她停了幾秒覺得這話有些好笑,但還是認出說了出來:“我是料到你會頂嘴。畢竟從小到大你爸都喊你犟種。”
周池厭嘶了聲,也沒惱。說的沒毛病。
“我是犟了點,但也是有原因啊。”
江久思:“什麼原因?”
“我爸為什麼說我犟?是因為我沒聽他的話還和他唱反調。這就和有人沒占到你便宜說你自私一個樣。”
江久思若有所思,莫名覺得這話有道理。
那她爸媽說她不如江盛年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誇她?誇她沒有成為江盛年那樣的不負責任的戀愛腦。
想到這江久思覺得舒服多了,她笑了聲後才回答:“說的有道理,不過你爸好像也沒有逼迫你做什麼吧?除了現在讓你回周氏。”
“嗯…”周池厭思考着,在山腳下回蕩的音樂聲蓋住漸弱的風聲,也掩住了他的回應。
——
“周池厭我真是瘋了大半夜的不休息和你來爬這破山。”江久思跟在周池厭身後手機手電筒光線照到地上時,她看到周池厭這次穿的依然是不喜歡的高跟鞋,盡管這雙鞋跟不高。
周池厭回頭看她,見她一直往地上照他頓住腳,伸出手:“小心點,跟緊我。”
江久思往前跨出一步,一個沒看清腳沒擡起反被台階絆了一下。
“小心點。”周池厭一步跨到她面前,穩穩接住了她。
突然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江久思雙手不受控制的環上他的腰,哪怕知道這具身體是自己的。她也舍不得松手。
“沒事吧?”周池厭擁着江久思,呼吸落在她耳邊時,江久思神情恍惚一霎,過了好一會兒她猛地推開周池厭。
周池厭身子傾了傾,黑暗中他看不清江久思的表情,也不敢借着微弱的手機光去看。隻是笑着逗她:“抱一下又沒事,咱親都親了。”
“閉嘴。”江久思咬着牙說。她繞過周池厭扯開這尴尬的話題,“大晚上的這不會有蛇吧?”
“不會,我和蕭楚琛來好幾次了,都沒見到過。你要是見到,那隻能說明你運氣好。”
半山腰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江久思隻聽到前半句,她好奇道:“你和蕭楚琛大半夜的來這幹嘛?”
“看日出啊。”周池厭走兩步到她面前。
借着微弱的光牽上她的手的那刻,他聽到一句:“你倆不愧是好朋友都挺莫名其妙的。”
周池厭:“你不懂,這可不是莫名其妙。你知道來看日出的都是哪幾種人嗎?”